“說到底眉姨娘是在擔心自己的處境了。”
姜綰輕輕挑了挑嘴角,直接戳穿了眉姨娘的心思。
她淡淡笑道,“可二妹妹入了葉家府便算是葉家人,她想再在姜府中興風作浪,沒那麼容易。況且往後姜府做主之人,不出意外便是二弟弟,二弟弟也是葉氏的兒子,也沒見眉姨娘這段日子有收斂。”
眉姨娘聞言,臉色微紅。心知肚明自己這些小心思被姜綰看穿,卻也無可否認,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大小姐說的是,可二少爺是個眼明心靜的,他不會被旁人輕易挑撥。可我與夫人隔閡已深,二小姐卻是個糊塗又惡毒,她若得勢,在暗中給我使些絆子,我這後半生恐怕就真的難過了。”她訕訕說道。
見她說了這麼多,姜綰的神色卻依舊淡然,眉姨娘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接著說道,“大小姐,妾身也不是那等不知輕重的人,想讓您為我出頭。只是這件事對您也有影響,難不成您真打算放任二小姐嫁入葉家嗎?”
眉姨娘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盼。
姜綰輕輕放下茶杯,淡淡笑道,“我的處境便不勞姨娘費心了。”
眉姨娘並不覺得姜綰會真的對姜靈溪之事坐視不理,畢竟姜綰回到姜府之後,一步步將所有想要害她的人都逼入了絕境,怎麼會任由姜靈溪這個禍患繼續逍遙呢?
她想了想,像是下定了決心道,“妾身不敢求大小姐全心信任,可如果大小姐已經有了主意,不妨提點一二。您有需要的地方,妾身也願意助您一臂之力。”
姜綰微笑看了她半晌,直到看得眉姨娘心頭髮毛。
她才緩緩說道,“眉姨娘倒是說中我的心思了,我正好有個計劃,正需要姨娘幫忙配合。”
像眉姨娘這麼精明圓滑的人,從沒有絕對的忠誠,只有當她覺得自己的利益與姜綰的利益有所一致時,才會做出表示。
“兵部負責武庫司的有位員外郎藍大人,聽說您與他的愛妾有些交情,是嗎?”姜綰話鋒一轉,直切主題。
眉姨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點頭道,“正是,妾身與她是同鄉,如今有同在京都,確實多有來往。”
一想到連這種小事姜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禁對姜綰多添了幾分敬畏。
“那正好,此事需要麻煩你給那位愛妾遞個訊息。至於要怎麼讓她相信,而將話傳給那位藍大人,就看你的本事了。”姜綰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意,又將話告訴了眉姨娘。
眉姨娘先是一喜,可聽完姜綰的話卻越發困惑。
她問道,“大小姐做事向來周全,妾身一定會把這件事做好。只是妾身不明白,此事若成,豈不是就成全了二小姐的婚事,這對我們不是有害無利嗎?”
姜綰輕輕搖頭,淡淡道,“姨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姜葉兩家已有了嫌隙,這婚事本就根基不穩。讓葉家被迫接受這樁婚事,只會成就一段怨偶,兩家隔閡更深。再說了,與其讓姜靈溪留在姜府,倒不如讓她去禍害葉家,這樣還能讓姜府清淨些。”
眉姨娘眼中閃過一絲了悟,又追問道,“可是老爺那邊”
“看來姨娘對父親還是不夠了解。”姜綰輕輕一笑,眸光閃過一絲銳利。
“父親對二妹妹的偏愛是真,固然不希望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上死路。可他將姜家的名聲更加看重,加上二妹妹的所作所為一次次地讓他失望,成全二妹妹的婚事,應該會用盡他最後的耐心了。至於說葉氏想靠著姜靈溪的婚事東山再起,有祖母壓著,她是沒那個機會的。”
眉姨娘的心頭頓時清明,連忙笑道,“還是大小姐看得透徹,如此說來,倒是妾身杞人憂天了。”
姜綰笑了笑,道,“姨娘能明白就好,只是若您有遠見,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太絕,以免將來無路可退,畢竟您也不想父親再娶一位新夫人吧。”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微妙的警告,讓眉姨娘心中一凜,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對葉氏做出太過激的事情。
葉氏雖已經完全被架空,可終究還能佔著這正妻之位。若是她死了,說不定老爺真的會另娶新人,那這府上的變數的就太大了。
姜綰早晚都要嫁出去,可她作為妾室,還得仰仗著正室的鼻息才能安穩。
所以有些分寸,她必須得把握好。
眉姨娘心下暗自思量,面上連忙恭敬地說道,“謝過大小姐的提點,妾身明白該如何行事。”
“談不上提點,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