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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夜訪

深夜,萬籟俱寂,月光透過雕花窗欞上的薄薄窗紙,將影子投在山水圍屏風上。

今日在芝蘭院中值夜是青蘿,她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又向室內看了一眼。

見姜綰正端坐在棋盤前自弈,她眸光深沉,還沒有任何睡意的模樣。

若是青蘿從前看到姜綰與葉氏當面頂撞或者對峙,她還會替姜綰擔心一二。如今跟著姜綰的時間久了,反倒覺得司空見慣了,甚至對葉氏也失去了畏懼。

姜綰正看著手中的黑子若有所思時,突然聽到屋頂似乎傳來“咚咚”的奇怪聲音。

青蘿也聽到了聲音,瞬間清醒了過來。

“小姐,許是野貓,奴婢出去看一下。”青蘿掌了燈便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青蘿回到了屋中,神情有些古怪。

“小姐,有人找您。”

“怎麼了,是鶴影嗎。”姜綰放下手中棋子問道。

青蘿欲言又止,又指著窗戶道,“要不您先看一眼,他正坐在外面牆上呢。”

姜綰微怔,換了件外衣又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

她認識的人中,舉止張揚放肆敢爬她牆頭想來也只有一個人了。

剛一推開窗,姜綰抬眸和一道目光撞了個正著。

外面院落的矮牆上,果然坐著一個男人,月色下他的俊美的輪廓多了一份柔和,鳳眸中含笑,手上還拿著一顆石子。

姜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石子,頓時明白了剛才屋頂的聲響從何而來。

“陸大人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擾人清夢作何。”姜綰說道,神色平靜辨認不出情緒。

“白天想要見你一面不容易,只好晚上來了。”陸硯笑得雲淡風輕。

他穿了一件黑色便服,黑髮也梳成一束,看起來乾淨又利落。

“所以你就尋了個機會,翻牆要做樑上君子?”姜綰淡淡問道。

姜綰黑眸澄澈,素面朝天時,臉龐宛如還未雕琢的美玉。

夜風輕起,吹動她面上的髮絲。

陸硯心上泛起漣漪,又挑眉笑道,“姜小姐平日裡晚上出府,難道都走正門?”

“你莫要詭辯。”

“晚上的風好冷,你不請我進屋坐坐嗎。”陸硯卻是毫不在意,又繼續得寸進尺地說道。

“有話來書房說吧。”姜綰掃了他一眼,利落地合上了窗戶。

陸硯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從牆頭一躍而下,邁著大步從正門走進了她的書房。

青蘿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在草場以及沈宅外見過陸硯和姜綰交談,卻不知他們的關係竟然這麼熟稔,姜綰竟然能容許他走進自己的書房。

她又瞥了一眼兩人如畫的容顏,莫名替他們緊張了起來。

室內陳設簡單,擺件和裝飾也很少,陸硯一眼便看到了正中間的那個棋局。

“你喜歡下棋麼。”陸硯突然問道。

“略通一二。”

“不如我們下一盤,邊下邊聊。”他坐在了棋桌一側,微笑看著姜綰說道。

姜綰點了點頭,坐到了另外一側。

她又抬頭對青蘿說道,“你去外面候著吧。”

“是。”青蘿說道。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下棋?

青蘿剛產生了一點旖旎想法瞬間都消失不見,老老實實地去屋外守著了。

“葉天的罪名是你暗中透露給南安侯的嗎。”陸硯落下一黑子,緩緩說道。

“正是,南安侯的動作很快,沒有讓我失望。”姜綰葉落下一白子。

“可南安侯並不愚蠢,他未必意識不到有人想利用他的手來對付葉家。”陸硯抬眸看了她一眼。

“目的一致,何來利用一說,南安侯或許應該謝我。”姜綰微笑說道。

“南安侯心高氣傲,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這幾日你儘量不要出門,還有你那些耳目也儘快換個地方安置。”陸硯一邊說著,卻不影響他手中落子如風。

姜綰不動聲色,暗中觀察著黑子的走勢。都說棋風見性格,陸硯看似張揚輕狂,落子如風,實則善於進攻,棋局間隱見鋒芒,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放心,狡兔三窟,我的人已經換了地方了。”姜綰緩緩說道,又落下一子,節奏絲毫不受影響。

“只是有些棋下得太快,可能會過早的暴露你的實力。”陸硯又說道。

“敵明我暗,暴露也可能是我的障眼法。”姜綰十分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