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溫度,已稍顯燥熱。
姜府的花園也重新修葺了一番,多了一些風亭梯橋,還重新栽種了一些海棠和月桂。
“小姐,小心前面的臺階。”書棋提醒道。
姜綰點了點頭,走上了花園中間的拱形橋。橋下的池水在陽光照射下,盪漾著柔和的波光,令人心情舒暢。
她在橋上站立了一會,便要向橋下走去。
卻發現橋下站著兩個人,是姜靈溪和她的丫鬟檀香。
“真是晦氣,難得出趟院子便遇到了你。”姜靈溪看到姜綰明顯一愣,又立刻出言譏諷道。
姜綰從容不迫,目光淡淡地從姜靈溪臉上掃過。她不笑的時候,眸中總是帶著一些疏離的冷意。
自從上次姜靈溪受傷後,幾乎大半個月都沒有踏出桃李院。
而她今日顯然是靜心打扮了一番,臉上還塗著一層厚厚的脂粉。若不仔細看,並不能看出她臉上的疤痕。
姜靈溪被姜綰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她似乎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臉,又瞪著姜綰說道。
“你在看什麼!”
“我看你,好了傷疤又忘了疼。”姜綰勾起唇角,眼中有一絲嘲諷。
“你”姜靈溪面露怒色。
“栽了這麼多次跟頭,也沒半分長進,還不如這輩子就躲在桃李院別出來了。”
姜綰連看也不再看姜靈溪,在她憤怒的眼光下從容地走下橋,緩緩離開了。
反正沒有旁人,姜綰也懶得浪費時間和她虛以為蛇。
夜晚,榮福院中。
隨著姜靈溪情況的好轉,加上草場刺客的事情沒有波及自己,葉氏一顆懸了很久的心才放了下來。
前些日子葉氏幾乎都在桃李院陪著姜靈溪,今日她獨自一人呆在榮福院中,卻意識到院子裡格外的安靜,她猛然發現姜平遠已經快半月沒有踏進榮福院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尋常的人家,若是十天半日不是正妻房裡,這是個很危險的訊號,
“派人去請老爺過來了嗎。”葉氏問道,神情有些焦躁。
杜鵑小心翼翼開口道,“已經派人去了,只是老爺說他今日還要寫公務要處理,就不來夫人院子了。”
葉氏此時坐在銅鏡前,一邊捋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端詳著自己的臉。
“他現在在哪裡。”她聽出姜平遠的這番話都是託詞,不禁皺眉問道。
“夫人放寬心,老爺還在書房中,並沒有去眉姨娘的院子。”杜鵑連忙回答道。
葉氏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機會這不是就來了。
她在姜府被扶正後的十年裡,在外是端莊得體的正室夫人,在內是溫柔體貼的解語花。
雖然姜平遠也曾收用過幾個通房丫頭,但很快都被她打發了,沒有人能動搖她在後院的地位。
“讓小廚房立刻準備一碗柏子仁湯。”葉氏向另一個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聞言退下安排去了。
葉氏看了鏡子隱有些憔悴的臉,又說道,“給我梳妝更衣,我要親自去一趟老爺的書房。”
“好的,夫人。”杜鵑頓時明白了葉氏的想法,連忙笑著走上前來。
很快,葉氏穿了一件雲錦羽紗披帛,畫著精緻的妝容,手中提著一個食盒,笑容滿面自信十足地向姜平遠的書房走去。
姜平遠手中拿著卷冊,看到葉氏走了進來,目光十分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你怎麼來了。”
“妾身聽聞老爺深夜還在處理公務,便特意為您準備了一碗柏子仁湯,有安神之效。”葉氏聲音輕軟,又嫋嫋地向姜平遠走了過去,緩緩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嗯。”姜平遠冷冷地應付了一聲。
他低下頭繼續翻閱卷冊,只當葉氏是個透明人,並沒有打算要理會她的意思。
葉氏心中一驚,並不明白姜平遠為何會突然這般疏遠她。
“老爺已經許久沒有來榮福院了,不如今日來陪一陪妾身吧。”葉氏臉上依然掛著微笑,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
“今日我公務繁忙,下次吧。”姜平遠隨口敷衍道。
他又抬起頭看了葉氏一眼,見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地皺起眉心說道。
“你若沒別的事情,趕緊走吧。”
葉氏被姜平遠的冷颼颼的眼神盯得極度不自然,甚至心頭一沉。她不由地反思起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忽視了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