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這附近的都是窮苦之人,他們的孩子也極少會有錢上私塾學習。
街道的中間,有一間臨時搭建的屋舍,嶄新的屋舍和周圍破敗的街道對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姜綰緩緩走到這間屋舍旁,從一扇開啟的窗前,正好可以看到屋中的景象。
屋舍正中,站立著一位穿著靛藍色錦服,模樣溫文爾雅的男子。他手中拿著一冊書卷,氣質十分儒雅,正被一群年幼的孩童圍繞著。
“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他面容溫和,娓娓道來,正在向孩童們授課。
一年多過去,華臨淵的外貌幾乎沒有變化,還是一副文質彬彬、溫和無害的書生模樣,氣色甚至比從前更好了一些。
姜綰站在屋外的樹蔭下,靜靜地看著華臨淵。她的面容平靜,漆黑的眼眸卻流露冷意。
在看到華臨淵的一瞬間,臨死前那種絕望又窒息的感覺幾乎撲面而來,像是被人生生地拉回地獄中。她用力攥緊拳頭,感受到指甲刺進手心的刺痛,才緩緩冷靜下來。
其實前世做了三年夫妻,他們單獨相處的次數幾乎兩隻手便可以數得過來。她對他的瞭解,基本都來自於暗衛的描述,說他去了哪裡,與何人交談過。
或許是華臨淵偽裝地太好,又蟄伏地足夠久。讓人發現不了,在他溫和無害的外表下,包藏得一顆貪婪陰毒的禍心。三年內,他幾乎沒有任何讓人懷疑的異常行為,也沒有任何訊息表明他和沈由之間的會有關聯。
可是從卷宗上來看,沈由的死亡時間就在她和華臨淵相識至大婚的那一個月,這個時間點也非常的蹊蹺。
“小姐,你找得是這位先生嗎?”青蘿好奇地問道。
“他並不是教書先生,而且翰林院編修華臨淵。”姜綰答道。
青蘿有些意外,又感嘆道,“這位大人身為官身,竟然親自給這些窮人家的孩子們授課,真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心人。”
“是啊,看起來確實如此。”姜綰口吻很輕,臉上卻露出嘲諷之色。
旁人看到華臨淵這幅儒雅溫和的皮囊,自然不會想到,華臨淵會是個貪慕權利,無利不起早的人。
“聽說這位華翰林長得芝蘭玉樹,一表人材,今日終於見到了。”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幽幽的男聲。
姜綰回過頭,撞上一雙蘊含著笑意的鳳眸,原來是陸硯。
他穿著一身黑色錦衣,明明是素淨利落的穿著,可搭配上他這一張精緻俊美的臉,頓時顯得格外風姿綽約,光彩照人。
華臨淵每月初一和十五會來正陽街授課也不是秘密,因此陸硯打探到華臨淵的行蹤,從而出現在這裡也並不奇怪。
姜綰掃了眼陸硯輪廓優美的側臉,又轉過頭繼續觀察著華臨淵一舉一動。
“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況且你是聽誰用芝蘭玉樹來描述華臨淵的,街邊說書的麼,著實是有些沒眼光。”姜綰口中輕飄飄地說道。
“看你的態度,好像對他很反感。”陸硯說道。
“我們之間有過節,怎麼會不反感。”姜綰神色如常。
與其說反感,不如說憎恨的程度更加貼切。
“既然反感,為何又一直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臉看。”陸硯又說道,他眸中有一絲笑意,微翹的嘴角透出了他的心情。
“我在看他,什麼時候會摘
“面具?”陸硯一愣,隨即笑道,“你的意思是說他表裡不一吧。”
姜綰沒有否認,又問道,“我讓鶴影轉交給你,那些關於華臨淵的檔案你應該都看完了吧。”
她暫時不打算將自己對華臨淵的看法和盤托出,而是希望陸硯從客觀的角度尋找華臨淵和沈由之死的聯絡。
陸硯點了點頭,說道,“華臨淵這個人在翰林院中官聲不錯,人際關係也並不複雜。他除了和葉家往來比較頻繁,並沒有其他異常的行為。”
“他是葉磊之的學生,與葉家有交集也並不難解釋。”姜綰說道。
“是的,這也恰巧與葉家的行為很吻合。葉天之所以會多次干涉我對沈由案件的調查,必然是為了維護一個與葉家關係密切的人,華臨淵很可能就是這個人。”陸硯的眸中有幽光隱現。
姜綰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認為華臨淵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與沈由有什麼關聯呢。”
陸硯轉過臉,靜靜著注視著屋舍一臉笑意的華臨淵,他鳳眸中如蘊微光,聲音卻很沉穩。
“本朝入翰林院者,皆是從新科優等進士中篩選,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