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如今這朝堂之上,各個世家為了利益紛爭不斷,各種勢力的盤根錯節。”姜綰說道。
“我知道。”
“你若是選擇走這條正大光明覆仇途徑,或許你想伸張的正義,最後會淹沒在權力鬥爭的漩渦裡。”姜綰看著他,眼中有一絲深不可測的意味。
沈鈺咬唇,眼中卻閃過堅定的光芒,“即便是如此,我還是想要一試。”
“我想要為我哥翻案,為他正名,而不是淪為那捲冊上的一具無名骸骨。”沈鈺又說道。
姜綰沉默了,一時不知該說沈鈺單純還是愚蠢。
若她重生後也選擇相同的路,不僅不能動搖葉家的根基半分,只怕自己也已經死了無數遍了。所以她選擇像個獵人一樣,蟄伏在暗處,徐徐圖之,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機會。
“有我在,他未必不能做到。”陸硯突然開口道。
陸硯看了姜綰半晌,正色說道,“姜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沈鈺只是想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那你呢,如今葉家都插手進這件事情了,你依然要繼續嗎?”姜綰反問陸硯道,她緊緊盯著陸硯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到一絲遲疑或者退縮的跡象。
“沈由是我的至交,他救過我的性命,我不會讓他枉死。”陸硯沒有絲毫動搖,沉聲說道。
“葉家攔我又如何,即便是皇家攔著,我依然要查下去。”
陸硯聲音冷冽卻堅定,鳳眸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姜姐姐,對不起,關於我哥哥的這件事情,是我隱瞞了你。”沈鈺垂眸說道。
姜綰神色有些冷淡,“你無需向我道歉,我並沒有擔心你,且要阻攔你的意思。更何況帶你來京都,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葉家與我有深仇大恨,我與你們之間頂多算是互利互惠,並不相欠。”
“這世上,為了達到目的,將自己偽裝得單純無害倒是有。像你這樣直白,生怕別人將你當做好人的卻不多見。” 陸硯的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關於葉家的事情,既然我們要合作,那不妨大家都坦率一些。”姜綰神色平靜。
“若談合作,如今你對我有幾分信任。”陸硯有些意外,揚唇問道。
“七八分。”姜綰答道。
姜綰清楚陸硯的處事方法與自己大相徑庭,他桀驁不馴,散漫疏狂的外表下,始終有自己的堅守的道德準繩。
與其說不完全的信任,她更擔心在許多抉擇上,他會與自己產生分歧。
陸硯的笑容有幾分散漫,他說道,“七八分倒也足夠了。”
“你曾說過葉家很謹慎,很難抓到把柄。”姜綰緩緩說道。
“正是。”
“把柄是可以製造的。”姜綰說道,她揚起黑眸,眼中的寒意愈加濃厚。
她繼續說道,“你心中有顧慮,又受道德枷鎖所限制。但我不一樣,我不在乎我名聲的好壞,也沒有任何在意的人或物,我的心中只有仇恨,況且我做得一切都只是以牙還牙罷了。”
陸硯直視著姜綰的眼睛,而她毫不掩飾眼中堅定又執拗的冷酷,一時間觸動了陸硯的心絃。
突然間像是有一滴微涼的墨水落在他在心間,很快又彌散不見。
“你打算做些什麼。”陸硯開口道。
“我在等一個機會,至於後面能不能撬開葉家人的嘴,就看你的本事了。”姜綰淡淡微笑,眸中光華流轉。
“我知道了,靜候佳音。”陸硯彎起嘴角。
他掃了一眼桌上剛溫好的酒壺,笑道,“酒要冷了,你不喝麼。”
姜綰臉上不由地露出古怪的神色。
他這真是個怪人。
姜綰垂眸從桌上的托盤中取來兩隻白玉杯,放到了陸硯的面前。
“滿上吧,合作愉快。”姜綰說道。
沈鈺臉上有些好奇,他聽不懂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只好默默地飲啜地手中的熱茶。
姜綰回到芝蘭院已過了子時。
芝蘭院外已滅了燈,但是青蘿和書棋還是一臉焦灼地守在正屋中。
眼看姜綰已經離開了兩個時辰,若不是之前姜綰囑咐她們今晚一定不能離開院子,而是守在這裡等她回來,她們幾乎按捺不住要出去打探訊息了。
“小姐回來了。”春柳急匆匆地小跑進屋說道。
看到姜綰的身影,青蘿和書棋才鬆了一口氣,連忙點亮了一盞燭燈,左右圍坐到姜綰的身邊,緊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