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點頭道,“姜姐姐,陸硯哥哥是我哥沈由在軍中結識的朋友,自從五年前我哥前去京都失去音訊後,便是陸硯哥哥一直託人在青州照顧我。”
“既然你們之前就認識,那我派人去青州接沈鈺之事,你也早就知情?”姜綰轉眸看著陸硯。
陸硯開口道,“沒錯,我一直派人在暗處保護小鈺,他周遭的一舉一動我自然知曉。”
“除此之外呢,你還打探到了什麼訊息。”姜綰的目光緊緊鎖住陸硯。
姜綰頓時明白了那次陸硯在崇安門外替她解決跟蹤之人後,又能出現在了京郊她返程途中的原因。
“姜綰,你的本事很大,當日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確實沒有料到沈鈺來京是你的手筆。”陸硯緩緩說道。
可旁人看來,姜綰只是個被家族厭棄,又在鄉下長大的女孩,如何能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找到沈鈺,並且將人接到京都。
“你也一樣,你的耳目也不少。”姜綰回應道,她的眉眼,一旦深沉一下,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們的目的沒有衝突,你大可不必這樣提防著我。”
陸硯臉上依然掛著素日裡漫不經心的笑容,但神情突然有了幾分難得的真摯。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自作主張去探究你身上的秘密。”陸硯又說道。
姜綰沉默了片刻,在腦中將所有得知的資訊細細串聯在了一起。
她抬頭看著陸硯問道,“你所說的在暗中調查的,並且被葉家插手的那件舊案,莫非就是關於沈由?”
陸硯聽她說到沈由,不由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沈鈺。
見沈鈺點了點頭,他便清楚沈鈺已將沈由的存在向姜綰全盤托出,便也不再隱瞞。
“確切地說,是沈由的死。”陸硯眼中的笑容緩緩斂去,眼底似乎凝結出了一道冰霜。
他繼續說道,“沈由來到京都後不久,就被人謀殺了。”
“青州一別,是我與我哥的最後一面。”沈鈺神色落寞地說道。
姜綰神色平靜,心間卻微微有些震動。饒是她已猜到了事情發展的八九分,仍是能感到後背襲來的陣陣涼意。
她與陸硯原本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卻因為沈鈺和葉家有了交集,似乎有一條不存在的線,將他們串聯到了一起。
正當姜綰以為陸硯要繼續說下去時,他卻突然閉口不談了。
只見陸硯從容不迫地在姜綰對面的位置坐下,將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他突然注視姜綰微笑道。
“你可用晚膳了?”
姜綰一怔,正欲開口說話,肚子卻不合時宜地響了。她在姜府周旋了一晚上,自然還沒有時間用晚膳。
“還沒有。”姜綰說道。
“先用晚膳吧,吃飽了繼續說。”陸硯說罷,又看向沈鈺笑道,“小鈺應該也餓了。”
“啊?我已經用過晚膳了。”沈鈺有些不解地看著陸硯。
“你正是長身體的年輕,不多吃點怎麼行?”陸硯眉間一挑,不由分說地將沈鈺按在了座椅上。
接著陸硯開啟包裹,將他帶來的東西全都放在了桌上。
一桌豐盛的菜餚,色香味俱全,還有一壺蜜酒。
姜綰掃了一眼這些菜餚,正是那次她在天香樓點過的菜餚。
她不禁抬眸問道,“你知道我今天會來?”
“可能是巧合吧,天香閣的菜我也很喜歡。”陸硯不動聲色將一疊菜放在了姜綰的面前。
姜綰不由地神色怪異地盯著陸硯看了一會兒。
“怎麼還不動筷,是怕我下毒麼。”陸硯又問道,他揚唇揶揄微笑的時候,原本深邃的鳳眸也變得澄澈如鏡,身上那股乖張的壓迫感也斂去了許多。
“姜姐姐你放心,陸硯哥哥他是個好人。”沈鈺打量著姜綰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你也是個好人。”
年少之人的眼中,還沒有意識到人性的複雜,認為所有人都是非黑即白的。
姜綰看著沈鈺的眼睛,不由地心頭一軟。
“我知道了。”姜綰微笑著說道。
柳嬤嬤走進了屋中,看到陸硯不由地露出笑臉,顯然也是與他十分熟悉。
“陸少爺今天也來了,正好你們都都在,一起嚐嚐我剛煮的茶吧。”柳嬤嬤笑意盈盈地給三人都倒上一杯熱茶,接著又擺上碗碟。
柳嬤嬤看著沈鈺的笑臉,感嘆道,“難道見少爺這般開心。”
“多謝柳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