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反應地很快，她氣定神閒地笑了笑，又點頭道，“還是綰兒想得通透。”

此時青蘿端著茶托走了過來，李氏接過青蘿手中的茶杯，一口熱茶喝下去，頓時渾身都熨帖了。

“罷了，我那邊還有好些事情要處理，便先走了，回頭你也常來我院子坐坐。”李氏笑著說道。

“好的，二嬸慢走。”姜綰微笑道，她明白李氏是將她的話都聽進去了。

李氏回去後，先是找來人牙子發賣了迎春，又雷厲風行地開始了姜府奴僕間的整頓。

半個月後。

二小姐姜靈溪被罰跪祠堂的事情在姜家引起了軒然大波，世家女子一貫都是嬌寵著長大，跪祠堂顯然算是重罰了。

葉氏見不得自己女兒受苦，連夜就去找姜平遠求援。姜靈溪是姜平遠看著長大的，他對這個女兒有幾分真心的關愛，便親自去了趟禪竹院找蔣氏求情。

可蔣氏並不給姜平遠他面子，劈頭蓋臉將他訓斥了一頓，對姜靈溪的懲罰依舊執行，甚至不允許葉氏再去探視。

姜平遠也深知這件事情觸犯了蔣氏的底線和逆鱗，他越發覺得妻子葉氏行事自私自利，毫無大家風範，連帶著把女兒也沒有管教好，因此更加疏遠了葉氏。

祠堂陰冷透風，平日裡嬌生慣養的姜靈溪哪受過這種苦，才跪了一天便腫了雙膝，幾天後又染了風寒，暈到在了祠堂裡。

葉氏心疼自己的女兒，便將她接回榮福院中親自照料。

相比於葉氏這段時間的忙碌，姜綰則十分清閒。

她每隔一兩日便會來一趟禪竹院中，陪蔣氏喝茶或者替她抄經。

自從想起了前世的真實身份，以及與這姜府的莫大關聯，她偶爾也會感懷宿命的因果輪迴。

但她好像對母親姜蔓青的選擇有些釋懷了。

她想起陸硯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至少她沒有資格，去評判母親的選擇。

姜綰看著經書中的字裡行間，思緒也飄了很遠。

前世她入宮時，正下著大雪。

她的外祖母蔣氏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入宮來到長壽宮。

天地間似乎都是白茫茫的一天，萬物一片寂寥，她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孩子，快去吧，皇后在裡面等著你呢。”蔣氏的聲音很輕柔，那時她的臉上也還沒有皺紋。

她心中茫然，緊緊攥著蔣氏的衣袖不願鬆手，“外祖母，綰綰害怕。”

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蔣氏的回應，卻有溫熱透明的液體低落在她的手上。

她揚起臉，卻看到風雪之中，蔣氏滿眼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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