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影的劍法很快,迅捷靈動。霎那間她就刺出三劍,所刺部位皆是要害。
陸硯若是閃避稍慢,便會受到重創。
然而陸硯的動作也很快,行雲流水地閃身避開了鶴影的凌厲攻勢。鶴影轉身繼續進攻,可招招都被陸硯擋下,他只守不攻,卻顯示出遊刃有餘的從容。
鶴影遇上這樣的對手,不禁有些驚訝。
她正要繼續發起攻勢時,聽到姜綰高聲喚道,“鶴影,住手。”
鶴影停下了手上動作,立刻返回了馬車之上。
“沒想到姜姑娘身邊藏龍臥虎。”陸硯微笑地看著姜綰。
姜綰鎮定如常,從對方的眼中也看出了幾分審視,她緩緩說道,“原來跟蹤我的人,是你出手解決的。”
陸硯看著姜綰冷靜的眉眼,彷彿已經預料到了所有事情一般,一時間難以看透她的想法。
他挑眉笑道,“ 看來你早就注意到了有人跟蹤,是在怪我多此一舉嗎。”
“確實很多餘。”姜綰盯了他半晌,冷聲開口,“陸大人,你對我反覆試探,又多次插手我的事情,你們使司的人難道都管的這麼寬。”
“碰巧而已,我只是想順手替你解決一些麻煩。”陸硯彎起嘴角說道。
“你我非親非故,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況且這世上哪來平白無故的好意,你不妨開門見山。”姜綰臉上有淡淡笑意,澄澈的黑眸卻宛如幽深的湖泊。
昌林伯為人十分護短,即便是過去的身為長公主的她,鞭笞了他的獨子劉文豪,昌林伯明白上不敢做什麼,背後卻派人將她專橫跋扈的名聲越傳越響。
論官職陸硯不過六品,打了劉文豪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她不由地懷疑陸硯隱藏著什麼背景。
陸硯注視著她,神情十分坦誠,“我並不是在故弄玄虛,只是我正在調查的一樁舊案與葉家有些牽扯。而這舊案是我的私事,不好過於張揚。”
“所以那日小蒼山上,那群黑衣人,是葉家的人吧。”姜綰突然說道。
陸硯眼中有一絲一閃即逝的訝異,他勾起嘴角,“你知道的真不少,那麼你呢。聽說你的繼母出自葉家一族,你千方百計回到京都,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我的繼母葉氏視我為眼中釘,將我送到莊子上長大,還千方百計地想除掉我。我之所為,只是不想坐以待斃而已。”姜綰直視著他的眼睛,鎮定地解釋道。
官宦人家常有繼母苛待原配子女的事情,而這種事情都是家族內的陰私,不會放到檯面上說。姜綰這番解釋聽起來也十分合乎情理。
陸硯看著她沉靜的面容,眉目精緻如畫,眼底卻像是有一道冰冷的東西橫亙在那裡,讓人探究不清,他隱約覺得姜綰所經歷的事情不止於此。
“原來是這樣,我還聽說你的外家姓沈,外祖父是原來的禮部尚書沈濟達。”陸硯目光清亮,緩緩向她說道。
“這也和你的舊案有關麼。”姜綰不答反問道。
兩人言語之間,皆是在試探。
陸硯的眉梢不動聲色的一挑,“這個案子牽連甚廣。”
他的回答模凌兩可,顯然是不想說出實情。
姜綰也無心再和他打啞謎,“我說過,我並不好奇你的私事。若你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和葉家無關,我就先走了。”
說罷,她轉身便要回到馬車中。
“我調查的那樁舊案,雖和葉家沒有直接的關聯,但葉家總有一些人要插手進來,比如葉天,我很好奇他們在其中扮演怎麼樣的角色。”陸硯說道。
“如果你也想從葉家下手,或許我們可以談談合作。”姜綰轉過頭,直截了當地說道,“畢竟我平等地厭惡每一個葉家人。”
“葉天為人謹慎,做事幾乎不留把柄。”陸硯補充道。
姜綰卻看著他淡淡一笑,黑眸蘊含的光彩一時讓人移不開眼。
她突然覺得陸硯看起來風流不羈,行事卻是正直有自己原則的,比如當時在小蒼山上明明對她有懷疑,卻還是放她離開。
“心慈手軟是辦不成大事的,關於我們的合作,我還要再考慮一下。”姜綰突然沉聲說道。
陸硯心中莫名起了一絲波瀾,眼中還有一絲未散的笑意,他點頭道,
“當然可以。”
此時已是黃昏,細碎的光線透過雲層照在兩人身上,宛如畫中人。
鶴影立在一旁看著兩人,不時分不清是誰在與虎謀皮。
幾日後的午後,禪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