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屋外下著雨。雨水打著窗,帶來淅淅瀝瀝的響動。
姜綰坐在書房中,眉目沉靜,安靜地翻閱著手中的卷冊。
她頭上的釵環已經卸下,烏髮的長髮披散著,顯得她的臉龐白皙如玉。
今日是書棋值夜,她站在書案的一側,聽著屋外的雨聲,不敢出聲打擾姜綰。
她見桌上的茶水涼了,便端起茶壺走出屋子,重新滿上了熱茶。再走進屋中時,發現姜綰已經放下的手中的卷冊。
“小姐,夜已經深了,您怎麼還不歇息?”書棋放下茶壺,輕聲問道。
姜綰微微一笑,“我在等人。”
書棋點了點頭,又將燭火點亮了一些。她明白姜綰有許多大事要籌謀,便沒有再追問。
“榮福院那邊,這幾日可有什麼動靜?”姜綰問道。
書棋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並沒有特別引人關注的,老爺這幾日並沒有宿在夫人院子裡,而是都在眉姨娘那裡。夫人除了帶著二小姐去向老夫人院裡請安,便是忙著在自己院子的小廚房裡,親自制作湯藥和補品,然後派人給老爺和老夫人送去。”
姜綰神色平靜,頷首道,“好,繼續派人盯著些,若有異常的舉動,立刻告知我。”
“是。”書棋說道。
屋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姜綰掃了簾子一眼,說道,“進來。”
鶴影從外面走了進來,黑衣上沾了些雨水。
“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那邊的人已經行動起來了。”鶴影沉聲說道,表情也格外的嚴肅。
“行,現在就出發吧。”姜綰點了點頭,眸中也流露出了深沉莫測的神情。
姜綰迅速地束起了頭髮,換了身黑衣。這樣的換裝在這半年內已經進行過許多次,她早就習以為常。
書棋有些驚訝,“小姐要這個時候出去麼,外面正下著大雨呢。”
姜綰面容平靜,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說道,“天亮之前,我會回來。”
“好,可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書棋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鶴影看了她一眼,“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小姐受傷。”
書棋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看著姜綰和鶴影披上蓑衣走出屋子,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中。
夜色深沉,大雨傾瀉而至。
離京都不遠的一個小鎮子上,鎮子東邊有幾處平房,居住在這裡的幾戶都是外來的。
其中最不起眼的一處平房,住著一位啞巴女人。
啞巴女人剛來這個小鎮不久,臉上還有幾處醜陋的疤痕。她平日裡獨來獨往,並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因此也沒有人知曉她的年齡與來歷。
簡陋的平房中,啞巴女人正躺在一張木床上輾轉反側。
屋外傳來一陣驚雷,讓她猛地一驚。從那一日開始,她最害怕的就是聽到打雷聲。
“汪汪汪!”
緊接著耳邊又傳來犬吠之聲,啞巴女人心中警鈴大作。
隔壁那條狗平日裡最安靜的,此時突然大叫,一定是有什麼陌生人來了!
啞巴女人反應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不顧屋外的大雨,就要開門逃離。
她開門的一瞬間,心卻涼了半截。
一名蒙面男子已經等候在屋外,只露出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啞巴女人渾身巨震,冷汗直流。她閉上眼睛,可預想中的死亡卻沒有來臨。
“不想死的話,就跟我走。”男子冷聲說道。
啞巴女人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然後失去了意識。
再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身處了一處陌生的環境。她的嘴裡被塞了東西,手腳也被捆住無法動彈。
她環顧四周,四處都是一片漆黑,她似乎身處一間暗室中。
只有面前的一個小洞散發著細微的光亮,啞巴女人連忙扭動身子將眼睛湊上去觀察。
隔著這個小洞,她能看見隔壁的房間。房間很簡陋,一隻殘燭散發著細微的光亮。
可當她仔細觀察完這個房間中的景象後,心跳卻越來越快,冷汗也順著臉滑下。
這個房間的所有佈置,分明與她這段時間居住的那間平房一模一樣。
更讓她驚恐的是,那張木床上也躺著一個婦人,光線微弱,看不清那人的臉,可依稀能辨出那人的身形與自己十分相似。
還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