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提親”趙昌寧正回味著酒的香味。
待他反應過來聽到的話,頓時臉色大變,又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陸硯。
“等一會,你剛才說什麼,提親?我沒有聽錯吧?”
“沒事,就是提親。”
陸硯面不改色,反倒顯然趙昌寧大驚小怪。
他彎起嘴角,又道,“事關侄兒一生的幸福,趙叔叔不會袖手旁觀吧。”
趙昌寧沉默地盯著陸硯半晌,終於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麓晏,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婚姻大事,可容不得你這樣胡來。”他換了一副神情,正顏厲色地說道。
“不是胡來。”陸硯肯定地說道。
僅僅四個字,顯露了他的決心。
“那你打算用哪個身份去提親?”趙昌寧又問道。
“自然是我原本的身份,她早已知曉我的身份。況且在她的面前,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陸硯答道,語氣堅決。
趙昌寧神情頓時有點複雜,陸硯骨子裡是果決又執拗的。他已經做出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別說只是他趙昌寧,就算是陸硯的父親齊國公言斌站在這裡,也同樣阻止不了。
就像從前陸硯寧願違逆齊國公的想法也要從軍,以及後來隱瞞身份來到京都,全都是他自己的主張。
想到斷然拒絕會起到反作用,趙昌寧決定以退為進,先摸清這名女子的底細。
“這就叫鐵樹開花吧,還真是個喜事。”趙昌寧捋了把鬍鬚,嘖嘖笑道,“那老夫就更好奇了,究竟是誰家的女兒,竟然得了你小子的青眼。”
他眼中的陸硯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愛循規蹈矩。因此他很是擔心陸硯被一些走旁門左道,心術不正的非良家女子吸引了。
“禮部侍郎姜平遠的長女姜綰,我心悅她已久,想要娶她做正妻。”陸硯說道。
“哦,姜家。”趙昌寧慢悠悠說道。
姜家女兒她沒見過,姜平遠他倒是打過幾次交道,是個古板的利己主義,他並不太喜歡這種人。
不過他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陸硯看中的是個官家女子,雖然門第一般,但比起平民或者做其他營生的女子還是好多了。
陸硯似乎看出他的所想,說道,“姜小姐秀外慧中,她是姜侍郎原配沈氏所出,就是原先的清流的沈家。還有姜家老夫人出自臨陽侯府,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孫女。”
“咳咳,我又沒說你的姜小姐不好,你就開始往她臉上貼金了,真是夠護短的。”趙昌寧瞥了陸硯說道。
“若要說姜大小姐的好,一天一夜都說不完。”陸硯彎起嘴角,鳳眸熠熠生輝。
他繼續道,“我喜歡她,這輩子認定她,自然要給她一個名分。”
“好了好了,你打住。”
趙昌寧被他赤誠地眼神看著發毛,在聽著他鄭重其事的話語,只覺得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他退讓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也有心幫你。只不過你的婚姻大事總是要你的父親知道的。那這樣吧,等我去信一封將這件事告知你的父親,若是他不反對,叔叔我就親自上門幫你上門提親。”
這也是他最大的讓步了,若是就一聲不吭地幫陸硯把提親的事情辦了,言斌知道了一定會提著刀來京都找他。
“好,我理解您有難處。不過此時十萬火急,還請您快馬加鞭地去信。”陸微硯笑著說道,他知道趙昌寧有他的考量。
他卻補充了一句道,“只不過,在這件事情上,父親與我之間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不論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娶姜小姐。”
若是趙昌寧不願幫他提親,他就換一個人上門,畢竟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陸硯嘴角噙著微笑,身上卻交融著少年的傲氣鋒芒,以及成年人的剛毅沉穩。
“真是拿你這小子沒辦法。”趙昌寧看著眼前的陸硯,只覺得他和年輕時候的齊國公像極了。
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妥協道,“放心吧,我肯定多寫點些那姜小姐的好話,將她誇得舉世無雙,然後明日便將信送出,這樣總行了吧。”
“您說得沒錯,姜小姐是獨一無二的,這個世上沒有其他女子能與她匹敵。”陸硯說道。
唯有在想到姜綰的時候,他的眸底才會浮現起一縷柔光。
趙昌寧一時間無從置喙,只覺得陸硯像被那姜小姐灌了什麼迷魂湯。但他轉念一想,能有一個人拉住陸硯這匹桀驁難馴的脫韁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