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中秋佳節前夕,也是宮中夜宴之日。
都說當今聖上雖然年輕,卻勤政愛民,且不喜奢靡鋪張,因此宮中已經多年沒有舉行這樣的盛會。
夕陽初下,京都中各個高門大戶的門前便停著一排華麗的馬車,從各條街巷通往皇宮的道路上,隱有水洩不通之像。
姜府門前,葉氏和姜靈溪在丫鬟們的攙扶下,率先坐上了第一輛馬車。
姜平遠下值後便直接先行前去了,姜府的其他女眷則是要坐著馬車往前皇宮。
姜靈溪頭戴珠翠,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還穿上了她心心念唸的金翎綢羅裙,通身都顯得格外矜貴端莊。
葉氏拉著她的手,從頭到腳端詳著她的裝扮好幾回,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我的好女兒,細細打扮起來可真是俏麗。”葉氏摸了摸她的鬢髮,又笑道。
姜靈溪雙頰微紅,她摸了摸精緻的袖口,掩唇微笑道,“幸好二嬸識些趣,不然這身衣服給那個子都沒長齊的四妹妹穿去了,豈不是太糟踐了。”
這場宴會上有她想見的人,她恨不得立刻能出現葉靖星面前,用一襲盛裝叫他眼前一亮,讓他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比旁的女人差。
提到了李氏,葉氏的笑容淡去了一些,她說道,“她那眼力勁也實在有限,現在緊抓著那管家權不放又能如何,還真以為往後這姜府就不會分家了。”
葉氏頓了頓,覺得在這時候說這些不太妥當,便笑著向姜靈溪轉了話頭。
“溪兒,今日的宮宴很重要,不能出一點亂子。”葉氏難道嚴肅的囑咐道,“況且京都中所有的大人物都會赴宴,你可千萬不能像從前那樣任性,叫人留著話柄了。”
見姜靈溪面含笑意心不在焉,她提高了幾度聲音,“母親總不會害你,你一定要切記,不該說得話少說,今日老老實實地跟在我身邊就行。”
“好了母親,我都聽明白了。你已經反反覆覆說了不下十遍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姜靈溪嬌嗔道。她聽到外面聲,又迫不及待地掀開車簾向外看去,看到走出來的是姜靈濛,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是沾了老夫人的光而已,一個庶女也好意思厚著臉皮湊這場熱鬧。”姜靈溪不屑地瞥了瞥嘴,又輕聲嘟囔了一句,“姜綰怎麼還不來。”
她親眼看到那次在禪竹院中,姜綰選了兩匹顏色寡淡的普通雲錦,便打定主意要略略奚落她一番。
臉生得好有什麼用,還不是隻能穿她選剩下的東西。
然而當她看見姜綰跟著李氏和姜靈渝一同出現時,笑容卻僵在了嘴角。
“怎麼了,溪兒。”葉氏不由奇怪的問道,也一同向外看去。
一向不施粉黛的姜綰,今日卻難得地在臉上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白皙的臉上如同帶著初升的雲霞,給她精緻的臉龐多了一絲靈動。
除了妝容,就連姜綰身上穿著的衣裙也並不是她預料的那一件。
天青色浮光錦緞裙,乍一看顏色淺淡並不出奇,仔細看卻發覺裙面上的刺繡隱在一層薄紗下,隨著行走間逐漸流露出裙襬上的流光溢彩。
看著低調實則奢華的衣裙,任誰瞧見都移不動眼,也無法小瞧姜綰。
姜靈溪頓時笑不出來了,直到葉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作為提醒,她才回過神來。
“大姐姐這條裙子真是好看。”姜靈溪乾巴巴地說道,又忍不住地陰陽怪氣,“可你也不能只顧打扮不管時間,我和母親都在這門前等了好一會了。”
“二妹妹過獎了,都是祖母體恤。”姜綰淡淡掃了她一眼,並不打算浪費時間與她進行口舌之爭。
她又對葉氏說道,“母親,我同二嬸剛才從禪竹院過來,祖母今日頭疾犯了,就不去參加宮宴了,她囑咐我們人齊後便出發。”
葉氏連忙問道,“老夫人現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祖母已經躺下休息了。”姜綰回答道。
“好,今日去宮中的人多,官道上肯定很堵,咱們人已經齊了,那就快些出發吧。”葉氏神色溫和的說道。
葉氏的目光掃過姜綰的髮飾,卻見姜綰並沒有戴那隻龍鳳髮釵。她眸中劃過一道細微的陰霾,但很快又被另一抹冷笑掩住了。
姜靈溪見姜綰上了後面的馬車,冷哼了一聲才放下馬車簾。
“這老東西,真是偏心。明明都是嫡孫女,她卻把好東西都留著了姜綰。”姜靈溪神色不愉地說得。
“行了,左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