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在迴廊轉角的年輕男子,穿著紫衣,長身玉立,半明半滅的燭火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留下光影。
他的目光冷如薄刃,給面容增添了一分冰冷的戾氣。他的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威壓,叫人不敢與他對視。
“參參見陛下。”
兩名侍衛嚇得連肝膽都在哆嗦,渾身顫抖地跪拜在了地方。
身後的林琇冷聲道,“大膽的奴才,是誰借給你們的膽子,竟然非議皇家之事?”
“陛下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求陛下明察,奴才什麼都沒有說啊。”
兩名侍衛滿身冷汗,嚇得連連磕頭,額頭撞地發出“砰砰”的聲音。
雲惟川神色漠然地看著他們,身上的威壓叫人喘不過氣。
“這兩人,往後不必出現在這裡了。”他冷漠的聲音響起。
“是。”林琇斂目後退一步,轉身向身後的禁衛使了個眼色。
跪在地上兩名侍衛被立刻拖了下去。
很快,不遠處傳來了慘叫聲。
林琇淡淡掃了遠處一眼,“小聲些,別擾了陛下的清淨。”
雲惟川的腳步並未停留,他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徑,來到了西閣前的一處庭院。
微風微涼,明月皎潔。
月光下透過斑駁的枝葉碎影,投落在地面的落葉上,鋪成了一地寂寥。
雲惟川凝視著角落的一處鞦韆,那鞦韆隨風晃盪著,木板已經很陳舊了。
他靜靜地看著,眸如寒冷的幽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琇走上前,看見雲惟川孑然一身,月光將他的背影拉的老長,一時間竟也有些恍惚。
“陛下,起風了。”林琇輕聲提醒道。
雲惟川微怔,他這才發覺自己在這庭院中站了許久,卻並未感覺到寒冷。
一片銀杏葉緩緩落在他的面前,他抬起眸子,看著面前一棵樹葉漸黃的銀杏樹,目光卻多了一絲茫然。
“兩年了。”他突然開口道。
又過了一瞬,雲惟川的目光恢復了漠然,彷彿有種睥睨世間萬物的冷冽。
“聖旨擬好了麼。”雲惟川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已經按照陛下的意思,都草擬好了,還請陛下回宮後過目。”林琇恭敬地回答道。
雲惟川“嗯”了一聲,臉上沒什麼情緒。
他不再去看那棵銀杏樹,卻不疾不徐地向西閣走去。
西閣前有個手提燈籠的守夜侍女,她正靠著門柱打個盹,聽到腳步聲才警覺起來。
侍女提起燈籠往來人臉上一照,燈火卻照亮一張冷漠的俊顏,她臉色一變,連忙盈盈拜下。
“參見陛”
她口中話語沒有說完,就見雲惟川冷著臉推門走進了西閣。
林琇快步跟上前,又向侍女擺了擺手。
侍女頓時如釋重負,垂著眼地退下了。
“你也去外面守著吧。”雲惟川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琇腳步一頓,沒有踏進室內,也沒有立刻離開。
“怎麼不走。”雲惟川轉過身,蹙眉看他。
林琇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問道,“陛下,您今夜可是要宿在這長公主府?”
雲惟川睨著他,語氣冷淡,“不可以嗎?”
林琇垂著眼,原本該說出口的一句“不合規矩”還是被他咽入了腹中。
他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突然想起了兩年前。
雲惟川不顧眾人出言阻攔,強硬地留在這長公主府中,陪著長公主的棺槨整整七日前,也是用這種冰冷的眼睛看著所有人。
“朕要留在這裡,不可以嗎?”
那時的雲惟川,眸子裹挾著霜雪,陰寒的滲人。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再說出任何一句阻止的話語。
林琇的心思千迴百轉,他雖面不改色,心中卻漸漸惶恐。
“陛下出宮前,柳婕妤曾命貼身宮女來到宸佑宮,說婕妤已經備好了酒食,邀請陛下今夜駕臨綴霞宮。”林琇垂眸說道。
雲惟川掃了他一眼,冷聲道,“一個婕妤,如今卻使喚得動你做說客了。”
“奴才惶恐,請陛下責罰。”林琇心頭一震,立刻要跪下去。
自從柳婕妤入宮後,從前不近女色的雲惟川卻有一半的時間都會宿在柳婕妤的宸佑宮,連賞賜也是源源不斷地往宸佑宮送。
這般的榮寵,是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