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姜綰,離開人都被請離了三希殿。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隨著殿門被關上,殿內再次恢復了寂靜,只有宮燈發出燭火搖曳的微弱聲響。
葉瀾煙還坐在那裡,可冷汗卻從她的脖頸間劃過,一直滑落到衣襟裡,無聲地溼了一片。
她抿著嘴角,努力支撐著最後的尊嚴。
可看到慎刑司的宮人走上前,準備先押解擋在她的身前的明霜時。
葉瀾煙猛得站了起來,厲聲道,“放肆,誰敢動我!”
素日一向溫婉清高的葉家嫡女,此刻卻像徹底轉了性一般,流露出讓人心驚的威嚴與強勢,瞬間把慎刑司的宮人都鎮住了。
這些宮人在宮中混跡度年,也見慣了風風雨雨,但面對葉瀾煙此刻凌人的氣勢,也不禁有些退縮。
他們暗想這葉淑妃才入宮第二日便引起風波,實在不算個運氣好的。可她畢竟是葉首輔的獨女,葉首輔位高權重,淑妃這樣的尊貴出生擺在那裡,他們哪裡敢得罪。
依照今日的形勢,顯然是一群大人物鬥法,而葉淑妃暫時落入下風。然而事情的結果並未可知,若這事審到最後只是一場烏龍,那他們這些小宮人豈不是平白無故惹上了一身騷。
想到這裡,宮人們互相看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
一行人頓時舉棋不定地僵立在原地,頂著雲惟川冷冽的目光,如芒刺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陛下,我要見父親。”
葉瀾煙深吸一口氣,走到雲惟川面前說道。
她的內心在恐懼與憤怒中掙扎,可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此時此刻,唯有葉家的勢力能為她爭取一絲生機。
雲惟川的目光冷冽如冰,他擺了擺手,示意慎刑司的宮人退下。
宮人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
“葉瀾煙,你以為有葉家在,朕就不敢動你麼?”雲惟川冰冷的語氣中帶著冷嘲。
他緩緩起身,每一步都帶著帝王的威嚴,直至走到葉瀾煙面前。
高大的身影籠罩住葉瀾煙,讓她無法逃避他眼中的寒光。
“從你接受葉淑妃的身份時,你的生死就朕的一念之間。”
雲惟川的聲音如同冬日的冰霜,目光狠厲又冷冽,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她吞噬。
葉瀾煙的身子微微顫抖,心幾乎墜入了谷底。
可下一秒,她卻看到雲惟川將目光轉向姜綰,眼中的冷意竟全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壓抑地極深的柔情。
這一瞬間,讓葉瀾煙心中湧起無窮無盡的絕望與嫉恨,幾乎向她整個人都淹沒。
“綰綰,我答應過你的,現在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雲惟川斂住眸中的陰鬱,聲音沙啞而剋制,可目光柔和得彷彿殿中只有姜綰一人存在。
葉瀾煙如遭雷擊,她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的情景。
她的百般籌謀竟然陰差陽錯地成全了雲惟川,面對一個換了身份的姜綰,他再也無需隱藏自己的心意。
而現在,他毫無一絲猶豫地將決定權交到了姜綰的手中,彷彿她葉瀾煙的生死,只在姜綰的一句話間。
這種無情的輕賤,讓葉瀾煙的內心如被千萬把利刃刺入,痛得無法呼吸。
姜綰看了雲惟川一眼,淡然的目光中劃過一絲無奈。
她緩緩走到葉瀾煙面前,嘴角波瀾不驚地勾起一個淡漠的弧度,似乎正好整以暇等著葉瀾煙還說出什麼辯解的話語。
半晌後,姜綰淡淡道,“葉瀾煙,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若是自行認下這些罪行,興許我考慮會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可是現在,你沒機會了。”
姜綰的語氣輕描淡寫,可唇角的笑容卻顯得異常冷酷。
葉瀾煙的美眸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她緊盯著姜綰,冷聲道,“姜綰,你以為你贏了麼?你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我葉瀾煙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如意。”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掩飾自己的高傲與對其他人的漠視。哪怕是到現在,她對自己的所做作為都沒有一絲悔意。她將一切都歸結於姜綰運氣好,不過是命運的偶然讓她死而復生,加上有人為她鋪平道路,而非是智計或手段勝過了自己。
在葉瀾煙看來,她能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間,就連過於權傾朝野的長公主都能被她輕易擺佈,就算姜綰重活一世,有什麼本事能勝過她?歸根結底,她分明是靠著外力才能與自己抗衡。
葉瀾煙輕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