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素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平,她的話語在大殿中迴盪,幾乎字字泣血,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劍,直刺人心。
雲惟川的雙眼眯起,可他竟然沒有斥責銀素的無禮,一股無形的威壓瀰漫在大殿之中,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聽到銀素她激憤的陳詞,葉瀾煙變了臉色。
縱然葉瀾煙極力剋制情緒,但她不自覺顫抖的手指卻洩露了她的心神不寧。
眼前這個局面已經超出了她的掌控,那些她試圖埋藏的過往以及陰謀,如今正被一點點地揭露在大殿的明光之下。
葉瀾煙的心中千迴百轉,這件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除了銀素一個人證,其他的物證都早已銷燬地乾乾淨淨,再無其他證據。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狠厲,如此看來,她還未必到了絕境。
只是她堂堂的葉家嫡女,如今又是這後宮中的身份尊貴的淑妃娘娘。若是任由銀素這個賤婢這般侮辱責罵,她的顏面何存?
況且此刻若再不反駁,豈不是要坐實了她的罪證。
她轉眸與明霜對視了一眼,明霜微微點頭,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
明霜站了出來,代替葉瀾煙厲聲呵斥道,“放肆,淑妃娘娘孃的清譽豈能容得你這般汙衊!你可知在宮中誹謗權貴,是何等的死罪?”
她的聲音尖銳,企圖壓過銀素的指控,為葉瀾煙挽回顏面。
姜綰鎮定自若地看著葉瀾煙,她的面容看似淡然,但那雙平靜的眸子中卻藏著深不可測的波瀾。
葉瀾煙掃了一眼坐在旁邊,面帶微笑的姜綰,心中不由暗自冷笑。
她實在是小看了姜綰,縱然她失去了長公主的身份,可心機和手段卻依然不容小覷,她一步一步籌謀好了一切,甚至早就準備好了這個陷阱,就等著自己一頭跳進來。
她必須儘快找到反擊的突破口,不能讓銀素的指控佔據上風。
思及此,葉瀾煙緩緩開口道,“銀素,你口口聲聲指控本宮,可除了你的一面之詞,你有何證據能證明本宮與長公主的死有關?”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她的神態卻依舊保持著高貴和冷靜。
銀素聽到葉瀾煙的聲音,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懼色。
“陛下,民女所言句句屬實,奴婢敢和淑妃當場對峙。若我有半句虛言,甘願遭受萬箭穿心,五馬分屍之刑。”
她看了一眼屏風的方向,又嘶聲道,“淑妃娘娘,你敢不敢拿你葉氏全族的名義起誓,發誓你從未參與過毒害舞陽長公主一事嗎?”
葉瀾煙臉色微僵,她的指尖在衣袖中悄然握緊。
她是何等高貴的身份,怎麼能同一個卑微的賤婢對峙?
“大膽奴婢,陛聲道,“淑妃娘娘的尊貴豈是你能質疑的,你這是在挑釁皇家的威嚴!”
雲惟川聞言漠然地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宮人將屏風推開,展露出了原本坐在屏風之後的姜綰和葉瀾煙。
姜綰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那裡,目光在觸及殿中的每一個人時都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完全置身於事外。
而葉瀾煙的臉色,在屏風拉開的瞬間變得煞白,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雲惟川的聲音冷如薄刃,“淑妃,你可願意如她所言,以你葉氏全族的名義起誓?”
大殿中的氣氛瞬間凝固,彷彿連空氣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葉瀾煙心頭一涼,只覺得渾身都浸透在了冷水中。
她看著面前目光冰冷的雲惟川,這個在新婚之夜將她晾了一整夜的男人,此刻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審判者。
竟讓她因為一個賤婢的話,就拿出葉氏全族的名譽來做賭注。
這是何等的輕賤和羞辱!
葉瀾煙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她的手指卻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
“陛下,你真的相信這兩的女人的一面之詞的嗎?”她盯著雲惟川泛著冷意的俊美臉龐,一字一句地問道。
哪怕是曾經的舞陽長公主就坐在她的身邊,她也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一絲一毫的羞愧。
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切努力都落空,不甘心看到雲惟川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偏袒姜綰,更不願自己的名譽和葉氏的尊嚴就因為一個卑賤的宮女的話語被隨意踐踏。
“葉瀾煙,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雲惟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嘲,冷峻的目光也泛起攝人心魄的幽寒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