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的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原本我是想等綰兒及笄禮之後，再正式宣佈此事，既然你如此關心綰兒的婚事，我便提前告知你一聲。”

姜平遠心中湧起一絲不安，眾人也都齊刷刷地向蔣氏看去。

“我的母族臨陽侯府蔣家與齊國公府言家是世交，當年歷銘皇后在世時，曾經與齊國公夫人有過口頭婚約，將來要將蔣家女許配給齊國公世子。”蔣氏說道。

聽到齊國公府，姜平遠迅速想起了最近出現在京都的齊國公世子，又疑惑道，“可這與綰兒的婚事有何關聯？”

他清楚臨陽侯府曾經煊赫，就連歷銘皇后也出自侯府嫡支一脈。老夫人蔣氏作為臨陽侯府嫡女，身份尊貴，當年蔣氏嫁入姜家，也是低嫁。畢竟剛年姜家尚未崛起，只算是京都名不經傳的人家，與蔣家相差甚遠。

可經過當年菱王謀反一事，蔣氏嫡系幾乎被趕盡殺絕，連臨陽侯府也逐漸沒落。由於蔣家只剩下旁系的幾個人丁，連爵位都沒有能夠承襲。

想到此處，姜平遠也有一絲痛心，若是侯府未曾沒落，他的官途必然也會得到許多助力。只是他心中更多的還是疑惑，不明白蔣氏提起這件事的用意。

且不說這口頭之約是否做不得數，畢竟蔣家已經沒落，連入仕途的男丁都沒有，更不用說要選出蔣家女來履行當年的婚約了。

“雖然蔣家已經沒落，但齊國公府卻並未忘記當年的約定。”蔣氏掃了姜平遠一眼。

她淡淡說道，“前幾日，齊國公府修書一封送到了我這裡，希望履行當年的婚約。只是蔣家已無合適人選，所以齊國公府便提出，願意迎娶我的孫女，也就是姜家嫡長女成為齊國公世子妃，當做是完成當年的承諾。”

眾人聞言，皆是面露震驚之色。

姜平遠更是猛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蔣氏，“您是說，齊國公世子要迎娶綰兒？

蔣氏皺眉看了他一眼，又示意一旁的楊嬤嬤取出一隻錦盒。

錦盒開啟，展露出其中的印信和一塊墨玉。

“這是齊國公送來信物，是真是假，你自行判斷吧。”蔣氏淡淡說道。

姜平遠的目光從那塊墨玉上一掃而過，隨即呆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無法言語。

以這塊玉的質地，絕非凡品。況且以蔣氏剛直的性格，絕不至於為了拖延姜綰的婚事而編造虛言，看來齊國公府這樁婚事不會是假的。

他的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他完全沒有想到，蔣氏竟然會提及這麼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且將這麼一門上等親事安排給了姜綰。

他深知齊國公府的地位，世代承襲，底蘊深厚，堪與葉氏一族比肩。還有齊國公世子更是年少成名，名如大梁，昨日他在京都出現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過了半晌，姜平遠才恢復了鎮定，對蔣氏說道，“母親，若綰兒能夠嫁入齊國公府，的確是好事一樁。只是

我們姜家根基尚淺，以齊國公府這樣的門第，此時會不會另有隱情。”

他的心中莫名忐忑，能與齊國公府結親，與姜家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榮幸。只是齊國公府的表現太奇怪了，若說是為了履行與臨陽侯府的約定，而娶蔣氏的孫女，實在是有些牽強。況且若是真的有心，又何須等到今日，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提出呢？

蔣氏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若是心有疑慮，大可親自去齊國公府求證，聽聞齊國公世子前幾日入京，此刻應當還在京都之中。”

姜平遠聞言，面色微變，他哪裡敢去當面質疑齊國公府，只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罷了。

“母親說得是哪裡話，是這個訊息太突然，我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消化而已。”姜平遠定了定心神，對蔣氏說道。

頓了頓，他又道，“況且國公府雖給了信物，卻並沒有白紙黑字的婚書，我有些擔心國公府是一時興起，反而耽誤了綰兒。”

“是啊，此事八字還沒一撇，若不是你急著想要將綰兒嫁入昭勇將軍府，我又何必提前將此事拿出來說？”蔣氏抬起眼皮，掃了姜平遠一眼。

姜平遠被蔣氏噎了一下，他的確理虧在先，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行了，畢竟綰兒還未及笄，她的親事不必太過著急。齊國公府既然送來了信物，表明了態度，我們姜家也不能失了禮數。我們接下來靜觀其變，等著齊國公府前來提親便是了。”蔣氏緩緩說道。

姜平遠聞言，心中雖然仍有疑慮，卻也只得點頭應下。他清楚蔣氏的脾氣，一旦她決定的事，旁人再難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