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
這樣的情緒在蕭玉融僅剩的最後一位叔父站出來時,抵達了巔峰。
蕭皇的三個兄弟,文王、宜王都因謀反獲罪而亡,僅剩下的這位舒王,非但沒有前往封地,反而被留在京中任職。
他平時並不打眼,但到底是親王,是蕭皇的親弟。
舒王站出來說:“我楚樂建朝以來,就沒有女子監國的先例。公主就算是撒謊,也該打個草稿就是,莫不是真想篡位?”
“之前也沒有公主高坐廟堂的先例,可本宮依舊為官了,可見這凡事都能開個先河。”蕭玉融說,“舒王這好大一頂篡位的帽子下來,真叫人惶恐不安。”
她站在龍椅旁邊,“真是不知道有這心思的人,是本宮,還是舒王?”
“我看你是死不悔改,今日我就該秉公直言,清君側,正朝綱!”舒王冷笑。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尖利的聲音:“陛下到——”
本應該在病榻上爬不起來的蕭皇,此時此刻卻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他臉色灰白,瀰漫著將死之人腐朽的暮氣沉沉,被宦官扶著,緩慢而沉重地一步步走向龍椅,走向龍椅邊他最疼愛的孩子。
蕭皇走得很艱難,原本向來高大的身姿如今也被疾病拖得佝僂。
“父皇……”蕭玉融震驚地看著出現在這裡的蕭皇。
她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想要去扶住蕭皇,卻被蕭皇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陛下?”“陛下!”“陛下……”
臣子們紛紛叩拜。
沒有人敢相信這件事情,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了。
蕭皇終於走上了階梯,坐在了龍椅上。
蕭玉融的眼眶有些溼潤了。
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蕭皇拖著病體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只是為了給她撐腰。
“是朕要昭陽監國,不僅如此,日後新君繼位,她也可攝政。你們爭論不休,可還有什麼異議?”蕭皇的聲音虛弱而疲憊不堪。
臣子們都流露出猶疑的神情,而平時伏小做低的舒王卻在這個時候依舊站立在原處。
“陛下,臣以為公主難堪大任。”他用輕蔑且鄙夷地眼神上下掃視了蕭玉融一眼,“如今楚樂上下都知道公主驕奢淫逸,品行不端,更知道她放浪形骸,府中幕僚實則都是面首。”
“如此縱情聲色,放蕩之人,又怎堪家國大任?”舒王問。
放在之前他絕不敢如此說話。
可如今蕭皇病重,兩個皇子勝負未分,他血緣之相近,使得他的話語權算是宗室裡數一數二的。
他這句話一出來,眾人面面相覷,都為他的大膽而驚訝。
也有不少臣子附和他說的話。
蕭玉融嗤笑:“舒王說的是自己嗎?”
這她可就得好好跟舒王掰扯掰扯了,“據本宮所知,三天前你剛納了第十一個小妾,怕是你那宅子都塞不下你那些妻兒了吧?就連今日上朝,也是從追月閣裡走出來的,不是嗎?”
“你!你叫扶陽衛監視本王?”舒王氣哽在喉口,怒而質問,“不恭順的東西,你仗的是誰的勢力?”
“扶陽衛鏡部監察百官,本就是職責所在,談何監視?”李堯止微笑著說道。
舒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父都未曾開口!”
丞相聞言,咳嗽了兩聲。
這是在提醒李堯止,也在警示舒王。
李堯止不卑不亢:“朝堂之上,勿論父子。”
王伏宣輕嗤一聲:“朝堂之上又不是舒王的一言堂,舒王何必如此在意呢?”
“好!好得很!柳品珏可真是教出了幾個好徒兒!你們倒是沆瀣一氣了?他如今不在這,還是能左右朝政!”舒王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