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片靜謐,窗戶開了一條縫,寒風襲來,藍色的窗簾微微鼓起。
外頭的天泛著橙色的溫柔,初窈看著男人蒼白的俊臉,表情愈發嚴肅起來。
不是吧?
失憶的狗血劇情也來了?
但初窈又覺得不太對。
如果真的是失憶了,她和薄南弦還是合法夫妻關係那會兒,他是不喜歡她的。
等等。
初窈又想到剛才男人那句話——結婚快三年?
該不會……
初窈擰了擰眉,問:“你的記憶裡,現在是哪一年?”
薄南弦黑眸深沉地凝視著她,“怎麼了?”
“我懷疑一場車禍,把你的未來的靈魂給帶到了現在。”初窈神色認真道。
薄南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可能。”
初窈皺著眉,“你等一下。”
我用金手指修改一下劇情。
後半句話初窈的在心裡說的。
結果卻被告知,金手指對薄南弦發揮不了作用。
初窈:“………”
就很離譜。
也就是說,這金手指對她,對薄南弦都不管用。
“老婆,你怎麼了?”薄南弦耐心地看著她。
這個稱呼依舊讓初窈覺得彆扭,“別這麼叫,我還不是你老婆。”
聞言,男人微微蹙眉,俊臉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初窈以為他會沉默不語,卻忽然聽見男人低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失落。
“你好像很嫌棄我。”
初窈:“………”
她詫異地看著他,解釋道:“不是嫌棄你。”
薄南弦彷彿沒有聽進去,“我以後儘量在心裡管你叫老婆就是了。”
初窈眉頭皺緊,不知道該說什麼。
薄南弦:“我會乖乖的。”
初窈:“………”
她眼眸微微睜大,極為震驚地看著男人。
這是什麼情況?
薄南弦:“你別討厭我,行不行?”
初窈:“………”
這茶言茶語到底是怎麼回事?
初窈突然懷疑起是這個男人在裝傻。
可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初窈想不明白,但她觀察了幾天,都沒察覺出男人的異常。
如果真要說有點什麼的話,大概就是薄南弦只有在面對他時才會茶言茶語。
他清醒後,在醫院觀察了三天便出院。
谷妍梅將他接回了薄家。
但薄家沒有初窈,宋城那邊的劇組也不能讓初窈耽誤太長時間。
她出發去宋城前來薄家看了他。
初窈之前都沒覺得薄南弦粘人,可今天待在他房間裡,男人卻一副恨不得自己能變小,讓初窈裝進口袋裡,把他帶在身邊的架勢。
冬日暖陽透過玻璃窗投落到房間。
初窈坐在沙發上,偏頭望著男人的臉,不會像前兩日那麼蒼白憔悴,額頭上的紗布也拆開了,傷口結痂。
她抬起手,落在男人黑色的短碎髮上,輕輕地揉了下,“乖,過年前我就回來了。”
薄南弦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深邃的眉目間透著苦惱的神色,“怎麼辦,距離過年還有三十個秋。”
“什麼三十個秋?”初窈面露不解。
男人輕聲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現在離過年還有十天。”
初窈:“………”
她嘆了嘆氣,無奈道:“小薄,你現在變得好粘人。”
薄南弦眸光微動,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是不是劇組的男演員比我乖?”
“嗯?”初窈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扯到這上面去,“關他們什麼事?”
“因為劇組的男演員比我乖,所以你現在離開我十天都沒有覺得不捨得,反而嫌棄我太粘人。”男人的語氣帶著難過和失落,神情仿若被架在火上燃燒的玫瑰,隨時會枯萎成灰。
他從以往的喜怒不形於色,到如今的一點點情緒都會呈現在臉上。
像個需要人哄的小孩。
初窈看著他,忽然笑了一聲。
薄南弦見狀,眉心攏起,“你還笑我?”
不哄哄他就算了,還笑他?
“沒笑你。”初窈認真地解釋,“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是幾年後的薄南弦,還是十幾年前的薄南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