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淆很快便找了來,當然又是闖上來的。
頭髮有些亂,衣裳有些髒,神情也有些微萎靡,看著有些慘。
一見風華忌,赤淆立刻像個炮仗般問道:“南歌呢?你又將她藏哪去了。”
“休養。”
風華忌看著狼狽的赤淆淡淡道:她傷的厲害,你莫要擾了她。你這是……”
“不關你事!”
赤淆抱著刀冷著臉咬著牙:“倒是又讓你佔了便宜。”
薄野藏那個王八蛋後來終於是出來了,將他引到了千巫宗的千巫陣裡,差點沒困死他。
他原是想讓風華忌當炮灰自己去救人的,結果呢,他苦戰好幾日才得以脫困,風華忌早將南靈歌救出來了。
這麼一來南靈歌便會愈發的感激風華忌,他則變成了個悲慘的笑話。
“南歌怎麼樣了?”
不管南靈歌改不改名字,赤淆是絕對不會改稱呼的。
“不大好。”
身子碎了,魂魄散了,刀也丟了……
風華忌將事情講的簡潔明瞭。
“帶我去看看她,不准你再將她煉成那般醜陋的模樣。”
赤淆威脅了一句,轉而又道:“你是從何處進的鬼獄?我去幫她把刀和赤誇找回來,順便滅了那個老妖精。”
風華忌覺得這個提議甚好。
赤淆出馬,南靈歌便沒了後顧之憂,也沒誰再在他面前礙眼。
於是風華忌便帶著赤淆去看了南靈歌,路上將千巫宗的入口告訴了赤淆。
南靈歌在水下蜷在石頭上睡覺,乍一看像只蟲子似的。
赤淆盯著池水看了片刻,轉身揚長而去。
風華忌轉首盯著赤淆衣袂翩飛的背影,眼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赤淆是個講不得理凡事只喜歡用動手解決的粗人,是個不顧他人感受,強取強奪的渾人。
但是先前他盯著南靈歌的眼神,溫柔的連冰都能被看化了。
那一瞬展露出來的柔情和憐惜,令風華忌頗為驚訝。
他曾看過相似的目光。
當初風南白望著南靈歌時,不經意間也流露過近似的神情。
但卻沒有赤淆那般和赤淆那般和赤淆那般千迴百轉,繾綣悱惻,莫明讓人覺得感傷。
有情難述,求之不得,一步踏錯,再難挽回……
他似乎體會到了赤淆心裡的悲哀,但是一轉身,赤淆便又回覆成了張狂不羈的模樣,像道黑色的風一般的霎那遠去。
風華忌在池邊坐了下下,盯著水下那小小的一團,陷入了深思之中。
有些事,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比如說他身為半仙,但窺不到半點天機,而且在感覺之中,似乎永遠也踏不出那層阻擋仙途的蔽障。
比如說那塊石頭,姑且還是稱其為鬼祖之心罷。
不管它是不是仙器,都是那位的東西。
鬼祖之心讓他看到了一些莫明其妙的東西。
畫中的女子便是鬼祖之心傳遞給他的影像。
他不知道那是誰,不知道鬼祖之心想向他表達什麼,總之他握著那塊石頭越久,心下便越無法安定,總覺得有什麼壞事要發生似的。
而且在冥冥之中,好似不管他用什麼辦法,也無法斬斷與南靈歌之間的聯絡。
便是他能了卻前生,這輩子好像也仍會糾纏在一起。
主動的,被動的,意外的和自然而然的……
總有太多事發生在她身上,總是會牽扯到他身上。
他想不想避開都無法避開。
莫明的,他還覺得對她責任未了。
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消失……
幾日之後,南謠迎來了立派以來最大的一場騷亂。
南謠山僅有的幾次騷亂都是赤淆引起的,這次……仍是他。
赤淆一個人就能造成一場大亂,再加上一個足有丈高,小半腦袋開花,血盆大口也豎著豁開的魃婦,簡直就是災難了。
從下丙到上甲,每一堂的師長和弟子都被引了出來,目瞪口呆看著被一條金繩捆的棕子般,只能蛇一般扭動著的魃婦。
繩的另一頭在大步生風威風凜凜的赤淆手裡,雖然他沒有魃婦高大,但在他人的感覺裡,就好像魃婦是他的一隻不太聽話的寵物似的。
藥當心走在赤淆身邊,一時心疼的看看金繩,一時心疼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