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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三大營幾十年前由成祖皇帝所創立,五軍營中計程車兵皆為各地抽調出來的精銳之師,與錦衣衛一樣直接隸屬皇帝,只聽皇帝調遣,戰鬥力強盛,而謝瞻少年封將,意氣風發,更乃其中佼佼者。

他雖是武將,卻生得英武偉碩,俊美如芝蘭玉樹。

每回謝瞻回京述職,城中夾道兩側,以及附近的酒樓上都擠滿了來看他的姑娘與婦人們,香囊荷包扔了一地。

女子們給他起了個愛稱為謝郎,還常常為了這位謝郎,令疏理街道秩序的五城兵馬指揮使司大為頭疼,甚至不得不下了道禁令嚴禁百姓圍觀述職軍隊。

這幾年來,謝瞻一直都是京都閨中少女們的夢中情郎,皇帝是他的親姑父,父親是一品鎮國公,母親是琅琊王氏的豪族貴女,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即使在宴席上,也從來只有旁人捧著他的份兒,他甚至都懶得去敷衍應酬,只是喝酒,不愛說話,偶爾吝嗇地笑笑,對哪個兄弟都愛答不理。

昨天新婚之夜謝瞻沒喝酒就離開了,兄弟幾個喝大了,大家嚷嚷著今晚謝瞻要為遲到賠罪,誰敬都不能推,挨個給他敬酒。

因謝大郎外放不在家中,便從謝三郎敬到滿了十三歲的謝九郎,輪到七郎謝睿的時候,謝睿端著酒走到謝瞻面前。

“七郎恭喜二哥娶婦,願二哥與二嫂從今後比翼連枝,舉案齊眉。”

謝睿彎腰,客氣地道。

謝瞻淡“唔”了一聲,看著謝睿,卻也不接酒,而是懶散地斜倚到了身後的隱囊上。

“原來七弟還認得我這個二哥?”

謝睿詫異地抬頭,對上謝瞻那雙漆黑的,似笑非笑的狹長鳳眼。

謝睿不知為何,後背微微冒出了一層冷汗。

說來,謝瞻這個二哥,他是從小到大都挺怵他的。

謝瞻比謝睿大半旬,大約是因為生母早亡,少年老成,平日裡不苟言笑,脾氣還十分嚴厲。

而謝睿性情謙和溫吞,便不像其他兄弟似的愛湊上去,每每遇見,謝瞻都是這麼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極少有見他露出其他表情的時候。

又兼他在外打仗時頗有些狠辣的聲名在外,行事傲慢乖戾,是以謝睿對這個二哥,既敬且畏。

不過這種敬畏,近來因他娶沈棠寧時的種種傲慢,以及謝睿對沈棠寧生出的憐惜,讓他對自己的這位二哥更多了幾分不滿。

“二哥說笑了,您是我兄長,我怎會不認?”謝睿客氣地道。

謝瞻笑了一聲,忽抬手拍了拍謝睿的後背。

他下手頗重,謝睿只覺背脊一沉,有些悶疼,接著身體不由僵硬起來,額頭上也冒出冷汗。

“諒你也不敢。”

謝瞻嘴角笑著,目光卻是冰冷如錐,從謝睿手裡拿過酒盞,一飲而盡。

-

宴席散罷,沈棠寧回了靜思院。

離開如意館時她便徵得了王氏的同意,靜思院畢竟是謝瞻的住處,她住不慣,也不好叨擾謝瞻,想明日搬去一個更安靜的地方安心養胎。

王氏覺著有理,便答應了。

自然,這些都是藉口罷了。

靜思院是謝瞻的住處,新婚夫妻住在一處那是天經地義,但沈棠寧與謝瞻沒有感情,甚至,謝瞻對她的厭惡是從不加掩飾。

這種情況,沈棠寧再住下去就叫做鳩佔鵲巢了,否則早晚有一天,她會以一種更加狼狽的姿態被人從靜思院中趕出來。

因白日還要準備新婦宴,她掌心的燙傷處知纏上了幾層紗布,一直沒再處理,也不敢漏出來被人看見,錦書和韶音此時便幫她挑破手上的燎泡,上藥後仔細包紮好。

忙碌了一天,沈棠寧分外疲憊,以為謝瞻還會如昨日那般住到書房去,就早早熄燈歇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門外似乎傳來一些亂哄哄的聲音,錦書在呼喊她的名字。

沈棠寧想睜開眼,奈何實在太困。

許久,她終於掙扎著翻起身來,去摸索身邊的衣服。

突然屋門“咚”的一聲被人從外一腳踹開,那沉重的腳步聲徑直朝著裡屋過來,還未等沈棠寧倉促披上衣服,“唰”的一下,帳子一下叫人拉開了個光明。

明亮的光線刺得沈棠寧閉目,忍不住抬手擋在了眼前。

寒冬臘月,屋門大開,冷風灌進來,裸露在外的兩條白藕似的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沈棠寧單薄的身子打了個寒顫,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床前的謝瞻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