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人提前一天來海城,晚上住在鬱家老宅,季念念過去陪父母和哥哥。
司桐在滿月宴當天,自己從學校坐車去酒店。
滿月宴的排場很大,現場佈置奢華至極,主席臺的大螢幕迴圈播放宸宸的滿月照。
司桐一眼望去,都是海城商政兩界有名望的人士,大部分都在司老夫人的壽宴上混過眼熟,有人上來跟她打招呼,她笑容得體地一一回應。
秦思媛跟著父母進場,幾乎是一眼就看見面板白得發光的司桐。
她和司桐同一所學校,開學一個多月,她很多次從別人嘴裡聽到司桐的名字,數學院魁首,高冷校花,和大才子陳驚弦組隊比賽。
她看著司桐笑容得體地與一眾名流貴婦周旋,很難將眼前的司桐,和當初那個垂頭站在秦家客廳、衣服寒酸的司桐聯絡到一起。
當初的司桐,灰頭土臉,如喪家之犬。
但此時,端莊大方,閃閃發光。
“瞧她那樣,還真把自己當鬱家人了。”韓靈麗語氣不屑,“等著吧,我就不信鬱寒深真會娶她!”
“你少說兩句!”秦安旭越來越看不慣韓靈麗搞不清形勢的蠢樣,鬱家都公開了司桐的身份,她還如此尖酸刻薄。
“麗麗,桐桐真的是你生的嗎?”秦安旭看著韓靈麗,問出心底的疑惑。
韓靈麗這麼愛面子,當初秦思涵嫁給鬱知珩,她高興得到處炫耀。
如今司桐和鬱寒深在一起,按照韓靈麗的本性,應該想盡一切辦法修復和司桐的母女關係,然後以鬱家掌權人的丈母孃身份招搖過市。
但事實,韓靈麗始終厭惡司桐,彷彿司桐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仇人。
“你什麼意思?她不是我生的難道是你外面那個狐狸精生的?”韓靈麗怒視秦安旭,“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別被我拍到你們上床的證據,不然我把你們兩個老不知羞的掛到網上去!”
“你別無理取鬧,我跟她只是朋友。”秦安旭臉上掛不住,語氣也不好。
雖然兩人有過一次,但是後來他和宋夏嵐確實只是朋友,沒再越過界。
宋夏嵐不爭不搶,不吵不鬧,又像他的前妻,他跟她熟悉起來後覺得與她在一起很輕鬆,偶爾會一起吃個飯。
上次碰巧出去吃飯,被韓靈麗給撞上,鬧了一場,鬧得身邊人都知道了,他後來就沒再跟宋夏嵐單獨出去過。
“朋友?秦安旭,你這麼說你自己信嗎?”韓靈麗憑藉女人的直覺,秦安旭跟那個狐狸精肯定有事。
眼看著兩人的爭吵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秦安旭覺得尷尬,不想繼續掰扯,丟下一句‘不可理喻’,轉身走開。
“你……”韓靈麗氣不過,想追上去理論。
“媽。”秦思媛拉住她,“爸肯定不會跟那個女人有什麼的,就算有,我也絕不同意她跟爸在一起,你才是我的媽。”
韓靈麗看著秦思媛,心頭一動,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媽沒白疼你。”
她照顧秦思媛的時候,秦思媛還不到一歲,那時候秦思媛因早產而體弱,經常生病,她有很多次不眠不休徹夜照顧。
因為在這孩子身上傾注的精力更多,所以感情也更深厚。
宴席廳是複式,樓上有休息間,秦思涵帶著孩子在休息室裡,兩人上樓看孩子。
韓靈麗看著嬰兒床上睜著雙眼滴溜溜亂看的小嬰兒,忽然生出些遺憾。
“我的孩子要是順利生下來,現在應該三四個月大了。”跟秦思媛和秦思涵關係再好,到底隔著一層血緣。
她一直想有個親生的孩子,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吃藥調理。
秦思涵身邊圍著幾個小姐妹,這幾個小姐妹之前見證過她險些被鬱知珩掐死,後來她被判刑,這幾人有意無意地遠離過她。
不過從她生了男孩,傳出鬱老爺子要給孩子集團股份,這些慣會審時度勢的世家千金又跟她熱絡起來。
秦思涵倒不計較她們的見風使舵,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這些世家培養出來的子女,更是趨吉避凶的好手。
聽見韓靈麗的自言自語,秦思涵笑容僵了一瞬,不過很快恢復正常,繼續與身邊人說說笑笑。
倒是秦思媛,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每次提及那個流掉的孩子,她都愧疚又害怕。
害怕有一天母親會知道真相,會恨她、討厭她、不要她。
愧疚明明她知道姐姐的陰謀,卻沒有阻止,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