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2號,高明啟手上的嘎子差不多就畫好了。
然後他又寫了一封書信,信中言明請白老師幫忙指點一下他的這部作品,還提及了自己想找個時間到他家中拜訪,和白老師約定日期。
趁著上班途中的間隙,高明啟把信投到郵筒裡面。
今天比較特殊,木器店裡只剩下高明啟自己一個人了。
關勝達今天休息,而牛莉前兩天回孃家,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至於說林國斌,他昨天晚上也坐火車去了東北。
他去東北肩負了真重要的責任,是為了替木器店挑選打造傢俱用的木材。
在這個百廢待興的年代裡,木材也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資源。上頭也專門釋出了相關指示,森林資源都要由專門的林業部門經營採伐,統籌供應公私用材。
這也就意味著,個人不能夠隨意砍伐林木。
不過牛爺有著自己的門道,經人介紹認識了東北那邊的林場,能給他勻一些木材出來,所以昨天連夜就讓林國斌買了車票,奔東北去了。
本來關勝達也想跟著去,但是他大婚在即,牛爺不願因為這事耽誤了他的婚事,就沒有同意。
林國斌從自家親戚裡找了兩個大小夥子,跟著他同行。
所以今天木器店裡就只剩下他自己了,高明啟如今的手藝進展迅速,令師父能夠放心地把店面交給他。
立冬後突降一場大雪,可是還沒過兩天,氣溫就開始逐步回升。
高明啟看著照射進院裡的陽光,估計要不了多久,院裡的雪就能融化掉。
當自己一個人上班的時候,一種名為摸魚的神秘力量,會不由自主地降臨在人的身上。
前世的高明啟總是被這種力量所控制,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屈服在這種神秘力量的操控下。
如今的高明啟身懷一顆紅心,狠狠地鄙視了從前的自己,然後腳踩著凳子,趴在櫃檯上,拿著紙筆繼續構思嘎子的故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高明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忽然他的鼻子中嗅到了一股香味。
猛地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門店裡面,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來人穿著一身斜襟綢緞衣服,將嬌媚的身段完美地襯托出來,一顰一笑之間總是露出一股別樣的風情。
高明啟連忙從櫃檯後繞了出來,走到女人面前。女人的個頭還不低,高挑的身姿更加襯托出這個她的傲人氣質。
“快請進,您想買什麼傢俱嗎?”
陳雪茹環視著木器店,她一進來就看到了櫃檯上年輕的小夥計,正低著頭寫寫畫畫,此刻兩人面對面站著,她才看清了小夥的樣貌。
雖然身上衣服比較樸素,但是很乾淨整潔,而且人長得濃眉大眼,十分清秀,令人感覺到心情愉悅,不自覺下就想和他開玩笑。
“怎麼著,你們家就你一個小傢伙呀,沒大人了嗎?”
高明啟看到對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知道她在調笑自己,心中腹誹,我可不小了。
“不好意思啊,店裡師兄今天都有事,您有事吩咐我就成。”
“我家有個屏風壞了,正巧打這路過,想請牛爺過去給瞧瞧,小傢伙你給我帶個話吧。”
“哎行嘞,您給留個地址,我稍晚些就去給師父說。”
看到高明啟認認真真地拿起紙筆,準備記錄,陳雪茹被逗得更樂了。
“你不認識我?”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可是一抬眼就看到高明啟一臉真誠的表情,只能無奈作罷。
“你就和牛爺說,是雪茹絲綢店。”
“是雪茹絲綢店呀!”高明啟手下的筆頓了頓,不自覺抬起頭又看了一眼女人,原來這就是陳雪茹啊。
見到他的反應,陳雪茹問道:“怎麼著,知道我家的店,卻不認識我?”
“是,前些日子是我安排人給您店裡送過傢俱,但是沒見到您。”
“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話帶到。”
陳雪茹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的臉上似乎永遠都帶著一股子驕傲的笑意。
“得嘞,小夥子挺機靈,姐走啦。”
說完就扭著腰離開了木器店。
望著陳雪茹的背影,高明啟想起莉姐的話來,這個女人好像最近在鬧離婚,不過從她的神態上完全看不出來。
陳雪茹離開後,下午又來了兩戶人走進店裡看傢俱,不過都沒有下單,只是問了問價格和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