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三輪車，高明啟看到老高一直揉搓著自己的膝蓋，他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纏在老高的腿上，被凍得僵硬雙腿漸漸恢復知覺。

快到四合院的時候，高明啟從三輪車上跳了下去，“爺爺，您先回去熱熱飯，我去把大勇叫過來。”

他給蔡全無指了指方向，高明啟轉身就朝著李大勇家的衚衕跑去。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上門叫人，而是從他們院子門口經過繼續往西走，一直到了帽兒衚衕。

剛到這裡的時候，高明啟曾途經帽兒衚衕去了什剎海，當時他注意到衚衕裡藏著一個小酒館。

不過白天那會兒酒館沒有開門，到了晚上果然開張了，裡面還有稀稀拉拉的酒客。

高明啟走了進去，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瓶白酒，還有兩截蒜腸。

另外，高明啟的空間裡面還有不少瓜子，又往兜裡裝了一口袋。

大冷天請人吃飯，最合適的就是喝上一口，這也是為何他剛才說要去叫李大勇。

老高做晚飯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晚上要喝酒，一般情況下家裡的晚飯只有一鍋粥和窩頭鹹菜，喝酒就得配點合適的東西。

買完酒了，高明啟回到李大勇家門口，把他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兩家關係不一般，李清夫婦根本沒有管他們兄弟倆的事，翻個身繼續睡覺。

只有李大勇一頭霧水地往身上套衣服，“去幹啥明啟？”

“沒事，去我院裡喝酒。”高明啟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聽到喝酒，李大勇立刻就來了勁頭，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服，身上的衣服鼓鼓囊囊翹起了角也絲毫不在意。

二勇迷迷糊糊聞到了蒜腸的味道，他還抬起頭想要尋找，卻被李大勇拍了一巴掌，“幹啥呢，趕緊睡覺！”

兄弟倆一溜煙出了門，等到了高明啟家裡，李大勇詫異地看著坐在凳子上的蔡全無。

“咦！蔡老哥？你們怎麼混到一塊去了？”

李大勇的疑惑在酒桌上得到解答，高明啟把今天的事情娓娓道來，蔡全無在一旁時不時附和一句。言語間說的輕鬆，可是聽得李大勇連連點頭。

“蔡老哥辦事敞亮， 前頭那個蹬三輪的肯定不是本地人，做事不講究，怎麼能見死不救。”

李大勇脾氣直爽，聽到高明啟說到徐慧真攔了三輪車卻沒有帶她走，立刻就脫口罵了出來。

不過蔡全無並不認可他的說法，反而替那些人開解道，“唉，怨不得別人，這種天還出來蹬三輪，肯定家裡急著用錢， 少掙一分錢都心疼。”

他們都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對這番說法也是感同身受。

李大勇想起他跟著李清去蹬三輪，有時候為了一分錢，要和主顧掰扯半天。為了節省錢，幹一天活就吃兩塊窩頭配上一缸子水。

想到這裡，他也不再爭辯，端起酒杯一口悶了進去。

高明啟見氣氛有些沉悶，立刻將話題引到小酒館上面，給眾人說起了他見到的八卦。

從撞破老賀頭兒子和別的女人偷情，到徐慧真與賀永強吵架摔東西，眾人似乎明白了為何大晚上是徐慧真孤身一人前往醫院。

“真是造孽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作。”

老高感嘆起來，不理解賀家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按理說他們家的條件可比這四九城裡大多數人過得要好多了，卻還是家庭不睦。

他以前在大宅子裡面幫傭，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各房之間勾心鬥角，齷齪事情盡出。

高明啟照例只喝了一小杯就打住，其他三人將剩下的酒分了，一直到了後半夜才結束。

高明啟沒讓兩人大半夜離開，留他們在自己家裡住了一晚。

李大勇和高明啟擠在裡屋的床上，他早就在這住過好多次，並不算陌生。

而蔡全無則在地面上鋪了一層氈子，上面蓋一床被子，用他的話說就是年輕火力壯，大冬天都能睡涼蓆。

躺下後沒多久，天就亮了。

老高最先起來，把爐膛下面的灰掏了掏，生起火來放上鍋，往昨天做的米粥裡添了一瓢水。

溫熱了米粥，每人灌了一大碗才各自出門上班。

到了木器店，連日來都沒有出現的牛爺，竟然突然來到店裡。

牛爺竟然拎著鳥籠子來了，這天雖然沒有繼續下雪了，可是外面還是一片冰天雪地。

“師父，您怎麼沒在家歇著，這路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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