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婁友權此生最為黑暗的一天。
從前的僕人兒子包國維,變成了教育界大師所賞識的物件,而自己頭上的帽子因此岌岌可危。
這回可如何是好?
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刻他腦袋裡面僅存的一件事情就是——追回這份處分令。
如此一切都還可以當做從來都沒有發生,自己的職務也能夠完美的保住。
可到達郵局的時,只是得到一個訊息。
“先生,今天的信件已經派送過去了,不可能再追回了。”
任由婁友權如何在郵局發脾氣也無濟於事。
事在人為,婁友權能夠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膽子大絕對是最重要的個人品質。
他找到了包國維的檔案,翻出了家庭住址,當即就朝著包家進發。
一天的奔波使得他渾身上下亂糟糟的活像是一個瘋子。
最後,在看到包家嶄新信箱的時候,情緒再也憋不住了,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迸發而出,抄起路邊的木棍就對著信箱瘋狂輸出。
“包國維!包國維!”
“你特孃的真該死啊!”
可隨後高科長和老包就出現在面前了,雖然他已經解決了信件,可場面一度還是十分尷尬。
“高....高科長啊,好久不見。”
婁友權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隨後趁著最後的機會,他將信件殘渣一股腦的塞到嘴巴里面,然後奮力地嚥了下去,甚至還卡在喉頭,差點一口氣上不了。
老包和高科長哪裡見過這個場面,揉了揉眼睛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了。
“你...你這個傢伙是誰?為什麼砸我們家信箱,我老包與你無冤無仇啊!”
老包是個老實人,但是光天化日平白被人砸了自己的信箱,他平日裡與人和善,可是剛剛裝上的信箱就給人砸了,任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更為震驚的要屬高科長了,他是跟婁處長很熟悉的,志誠中學是杭城數一數二的中學,而他作為教育局的教育委員,與對方在工作中不免有些應酬交際。
可在從前的印象裡,這個婁處長雖沒啥文化,但總是有一股子上流人士的格調的,舉止也還算得上優雅。
今天他這是?
“婁處長,你這是害了病了?”
老半天高科長才想出一個理由,堪堪能夠解釋眼前畫面。
“啊對對對!我病了!我就是得了罹患精神病!”
如蒙大赦一般,婁友權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看向高科長的眼神裡都是感激,不枉費自己送的那麼多名牌茶葉啊!
“這才過了幾日啊,婁處長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高科長立即關切地說道。
旁邊的老包可不樂意了,他不在乎什麼伱病了沒病,他只在乎自己給包國維剛剛買的郵箱被人砸了。
“你得賠!你得雙倍賠!”
老包憤憤地說道,他這個人老實了一輩子,從來不與人交惡,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為狠的話了。
“包老弟啊,這是志誠中學的婁處長,訓育處的婁處長啊。”高科長見老包不認識,忙給他介紹說道。“他這是害了病了,你放心吧他一定會賠你的。”
“對對對!我賠!我都賠!我雙倍賠!”
對於婁友權來說,只要那封處分信沒有到包國維的手上,一切都沒事。
聽到這裡老包的臉色一變說道:“竟是志誠中學的處長嗎?”
他的態度變得好了一些,但還是說道:“這信箱必須得儘快賠我。”
“好好好!要是婁處長不給你賠,我給你墊上。”高科長樂呵呵地打著圓場,並且對著婁處長說道。“婁處長啊,這病了就得看病,你看你這整的,快進來喝口茶吧!”
婁友權見坡下驢,立即說道。
“高科長說得對啊!包先生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將這郵箱錢補上,多少錢我雙倍賠給你。”
他一邊樂呵呵地跟著兩人朝裡面走去,一邊還說道。
“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家訪包國維的。”
在知道了婁友權的身份之後,雖然依舊還是很不高興,但老包對於他態度還是好了許多,也沒有阻止對方進家門。
可聽到要家訪包國維,心中頓時就咯噔一下,這家訪可大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包國維可是在學校裡面犯事了?”
“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