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衡當時在邊關，也聽說了此事，當時他沒細想，如今想來，娘身上的蠱毒十多年都無人發覺，沈綰梨一回來就解開了，這其中肯定少不了她的功勞。

只是，以沈綰梨對他的厭惡，肯定不會像幫娘解蠱一樣幫他。

沈夜衡也拉不下臉去求她。

至於謝家那邊，自從謝素歆給娘下蠱毒之事暴露後，娘就跟謝家斷絕了往來。

太后忌諱苗疆蠱毒，將謝素歆押入掖庭，又讓東廠徹查了謝太傅家，卻沒發現半點與苗疆蠱族有關的痕跡。

就連謝太傅夫妻倆，都不知道謝素歆是如何學會蠱術的。

謝夫人倒是交代謝素歆天生早慧，很多東西都無師自通，想必蠱蟲一道也是如此。

所以至今，謝素歆還被太后關押在掖庭，貶為奴。

沈夜衡常年在塞北軍中，對謝素歆這個只比他大幾歲的小姨印象不深。

但如今在燕京城中，除卻辛雪和沈綰梨，想必她是唯一懂得蠱術的人了。

謝素歆在太后手中，而太后，因著瀏陽郡主與二哥沈暮玠退婚一事，似乎並不太待見襄平侯府，所以沈夜衡也暫時不打算進宮去找她。

最直接的解蠱方法，自然是從辛雪處入手。

從前他雖然有心提防辛雪，但因為沒有證據，還是將辛雪當作救命恩人對待，讓她住在沈念嬌從前住著的芸煙閣，還派了幾個丫鬟去伺候她，待遇和裴靈熙是一樣的。

但是現在，他已經確認辛雪是蠱族細作了，自然不可能繼續留著她在侯府禍害其他人。

沈夜衡眸光陰沉，問一旁的小廝：“辛雪可回芸煙閣了？”

芸煙閣距離獵虎館很近，當初沈夜衡最是寵愛沈念嬌這個妹妹，搶著要住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如今沈念嬌嫁入三皇子府，又被侯府驅逐，芸煙閣也騰了出來，成了辛雪暫住的客房。

小廝知道沈夜衡對辛雪這個救命恩人很上心，也一直有留意芸煙閣的動靜：“辛雪姑娘已經回去了。小將軍可是有事要尋辛姑娘？可要小的去通傳一聲？”

沈夜衡和辛雪到底男女授受不親，他不可能直接闖入辛雪的閨房。

“不必。”

沈夜衡眸光暗沉，從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紅纓槍，帶上了幾個從黑虎騎帶回來的親衛，將芸煙閣包圍了起來。

他要親自去逼問辛雪解蠱之法。

……

芸煙閣。

沈夜衡提著紅纓槍，一身煞氣地闖入芸煙閣，把正在灑掃的丫鬟們都給嚇到了。

辛雪正在院子裡曬藥材。

她自稱是採藥女，進京尋親，身上也帶了許多藥材。

見沈夜衡忽然帶人闖入，她察覺到不對，眼裡有暗芒一閃而過，但很快就在起身看向沈夜衡時恢復如常。

她白皙如雪的面上似有驚嚇之色，聲音依舊柔弱無害：“沈小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麼？”

沈夜衡二話不說，一個眼神，身後的親衛便上前將辛雪制服了。

辛雪輕輕地掙扎了一下，有些著急地看向面色冷酷、一語不發地朝自己走來的沈夜衡：“沈小將軍，可是我做錯了什麼？可是因為方才我惹裴小姐生氣，她鬧退婚了？我可以去跟她解釋，我們不是她想的那樣。”

辛雪盯著沈夜衡的面色，見他神情冷酷並無變化，便知不是因為此事。

她也不是第一次挑撥沈夜衡和裴靈熙的關係了，但沈夜衡每次都顧忌她救命恩人的身份，對她客客氣氣，以禮相待，從未如此蠻橫地對待過她。

辛雪實在想不明白，除卻此事，還有什麼事情能引得沈夜衡如此對她？

沈夜衡沒有回答辛雪的問題，而是冷聲道：“將她綁起來，押入水牢。”

襄平侯府有一處水牢，是沈晉安所建，專門關押審問細作。

沈夜衡並不清楚辛雪的底細，若非沈綰梨心聲透漏，他至今還以為她只是一個採藥為生的邊塞孤女。

即便偷聽了沈綰梨的心聲，他對辛雪的瞭解也僅僅停留在苗疆聖女和細作這上面。

他對辛雪的蠱術和武功一無所知，所以此刻帶人抓拿她，也慎之又慎。

聽到沈夜衡要將自己押入水牢，辛雪不敢置信，雙眼瞪大瞬間溼潤，委屈不已：“沈小將軍，民女究竟是何處得罪了你？你就算厭惡了我，也好歹顧念我對你的救命之恩，放我一條生路啊。”

沈夜衡目光陰沉地盯著她，不知在想什麼，忽然朝她走近，壓低聲音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