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英國當時正同阿拉伯代理人締結的某些條約直接相牴觸。
甚至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英國就已對阿拉伯人感興趣,將阿拉伯人看作是可與當時正向德國靠攏的土耳其人相抗衡的力量。某些阿拉伯集團無疑受到了關注,這尤其是因為青年土耳其黨的土耳其化政策(見第十四章第三節)。阿拉伯人中最主要的權貴要數雜湊姆系家族的埃米爾·侯賽因,他是聖地的保護者和麥加的國王。早在1914年,侯賽因的第二個兒子阿卜杜拉經過開羅時,便已就英國為阿拉伯人反對土耳其人的起義提供可能的援助一事試探過英國人的意見。1914年11月,土耳其一加入同盟國,英國人就熱切地恢復這些接觸。侯賽因同英國駐埃及高階專員亨利·麥克馬洪爵士經過長期談判,最終締結了軍事聯盟,並達成了一個在以後幾年中引起無數麻煩的不明確的政治協議。作為對阿拉伯人反抗土耳其人的回報,英國人同意承認北緯37度以南、包括阿拉伯半島在內的各阿拉伯國家的獨立。在1915年7月到1916年3月的長期信件交換中,麥克馬洪堅持要求這一協議應以不侵犯法國人在敘利亞的未加詳細說明的利益為條件。侯賽因回答說,他決不同意任何阿拉伯國家成為任何強國意即法國的殖民地。為了避免阿拉伯起義延期,這一有爭議的問題一直沒有澄清,致使幾年後產生了不幸的結果。
在英國外交部與侯賽因交涉的同時,印度部正同內志的蘇丹伊本·沙特談判;沙特的領地離波斯灣更近。1915年12月26日,雙方達成一項協議,根據這一協議,印度部承認伊本·沙特的獨立,作為對他在戰爭中友好地保持中立的回報。另一個英國政府機構的介入並沒有改變英國已向伊本·沙特和侯賽因許下了互相矛盾的諾言這一事實。
另一個相沖突的許諾,即對世界猶太復國主義組織的羅思柴爾德勳爵所作的許諾,對未來更為不祥。猶太復國主義是一場民族主義運動,早在19世紀最後25年中已作為對愈演愈烈的排猶主義的一種反抗而在歐洲猶太人中間發展起來。世界猶太復國主義組織1897年成立於巴塞爾,曾多次請求奧斯曼帝國政府允許他們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猶太居民團體。當時,土耳其人已為各屬國民族主義者的種種要求所困擾,他們拒絕了猶太復國主義者的請求。反過來,猶太復國主義者也拒絕了英國人提出的在烏干達建立一個居留地的建議,因為沒有錫安山的猶太復國主義是不可想象的。
由於土耳其捲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戰,英國和美國的猶太復國主義領導人乘機要求協約國允許他們在奧斯曼帝國滅亡之際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猶太人的國家。由於為這一目的施加了政治壓力,猶太復國主義者逐漸爭取到了英國政府主要領導人對其主張的贊同。英國政府主要領導人還希望為協約國事業贏得俄國和美國許多有影響的猶太復國主義組織的支援,這一願望也在一定程度上使他們的立場受到了影響。此外,他們還擔心德國和土耳其會樂於作出讓步以取得國際猶太復國主義者的支援;這種擔心是有幾分道理的。目此,1917年11月2日,貝爾福勳爵寫信給羅思柴爾德勳爵,宣稱英國政府贊成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猶太人的家園……但不言而喻,不能做任何有損於巴勒斯坦現存的非猶太人社會的公民權利和宗教權利的事情。……〃很明顯,這一《貝爾福宣言》與《賽克斯…皮科協定》以及《侯賽因…麥克馬洪協定》都是相沖突的。
既然有這一大堆矛盾,調停人在巴黎沒有作出任何有關中東問題的永久性決定也就不足為奇了。最後,正是英國和法國,決定了解決方案,因為那時美國正撤回到與世隔絕的境地,俄國因內戰和外國干涉而陷入混亂,義大利則由於內部糾紛而動彈不得。因此,《塞夫爾條約》(1920年8月10日)實質上是英法擬訂的,它的條款也反映了這一點。法國得到了敘利亞託管地,而英國除保護國埃及外,還獲得了美索不達米亞和巴勒斯坦。義大利分得了多德卡尼斯群島,希臘因其首相韋尼澤洛斯巧妙的外交手腕而獲得了愛琴海上的幾座島嶼、東色雷斯以及士麥拿地區的五年管轄權;五年後,對士麥拿地區的最後處置將由公民投票決定。亞美尼亞和漢志王國的獨立得到承認。最後,蘇聯由於同協約國干涉勢力發生武裝衝突,由於公佈和否定了沙皇的大臣們所簽定的秘密條約,沒有得到君士坦丁堡和土耳其海峽。相反,君土坦丁堡這一戰略要地卻處於土耳其的主權之下,不過,土耳其海峽將被解除軍事管制,置於國際控制之下。
這些條款與過去給阿拉伯人的許諾完全相反,與協約國公開聲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