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專為精確制導下狠手設計。
看到我捋胳膊挽袖子得意之極,王科當即予以迎頭痛擊。他說除了“時間”之外,我的“空間”也必須和德國接軌。這當頭棒喝立馬讓我英雄氣短,因為自幼家貧人醜,長這麼大還從沒弄過西裝領帶。尤其是這次剛從醫院逃出來,渾身上下還是“唐僧取經”去印度的喜馬拉雅行頭。王科見狀馬上吩咐太太把我皺巴巴的JEEP襯衫扒下來熨燙一番,又用一條斯圖加特“BOSS鱷魚皮”換下我腰間的共和國衛隊武裝帶……最後找來一條花花綠綠的領帶拴到我的脖子上,牽牛般拉到鏡子前,端詳再三,這才開上大賓士,趕往斯圖加特Eduard的隆府。
聽說希特勒生怕外交場合失禮,在外賓面前特別重視儀表,經常問手下,自己是否需要戴黑領結、穿燕尾服。簽署《慕尼黑協定》後德英關係一度緩和,可由於張伯倫在哥德斯堡(Godesberg)對希特勒不夠尊重,英國貴賓會見元首時穿著欠妥,引得希特勒勃然大怒。他當場召見英國駐德大使韓德遜(Henderson):“要是你們英國人再敢衣衫不整地見我,我就讓德國大使穿著睡衣去見你們國王!”
徘徊在綠樹掩映的隆府門前,我越發變得膽戰心驚,這可是舉世公認的名將之家,小隆美爾還是製造賓士、保時捷的斯圖加特市長,法國外籍軍團司令……原以為隆家一定也像其他名人故居一樣,門口立著制式塑像,可這裡連半個泥人兒都沒有。靜悄悄既無傳達室,也無警衛班,整個隆府僅是一座舊民宅。
我在正午12:00準時按下門鈴,應門的正是曼弗雷德·隆美爾本人。與我們西裝革履、領帶背頭的一本正經截然相反,這老兄披了一件深藍色的抓絨衫,酥胸半掩露出裡面的黑背心。下身是鬆鬆垮垮的大褲衩,雪白的大毛腿又粗又壯,踩在柔軟的拖鞋裡。一米八幾的大塊頭兒,慈眉善目就像無錫的惠山泥娃娃。看到我脖子上的Canon相機,老人家眼光一亮,又憨笑一聲:“一會兒照相,千萬別照我下半截兒。” 地道的倫敦口音,原來在英國得過政治學博士學位。
小隆美爾的地道英語讓我不由黯然神傷。多年來我一直認為兩次世界大戰原本是“英語”、“德語”的大決鬥,其他各民族充其量只是挖戰壕、出苦力的配角。不久前,我應邀參加諾曼底登陸60週年紀念會,奧馬哈灘的主席臺上既沒有中國人,也看不見中國旗。遙想當年反法西斯全球大混戰,蔣介石身為“中國戰區總司令”,他和副總張學良都信基督教、用羅馬法律、請英語顧問,連延安的毛澤東都和斯諾、斯特朗交朋友。中國軍隊超過千萬,遠征越南、緬甸、北印度,影響緊排在美、英、蘇三強之後。由於站隊正確,好不容易勝利一回。可還沒等日本投降,炎黃子孫先自己窩裡反了。一場內戰“消滅了800萬蔣匪軍”,既沒割到地,也沒賠著款。
為此我跪在《開羅宣言》的米納豪斯、《波茨坦公告》的採茨麗恩霍夫前磕頭點地,連抽自己大嘴巴,怪自己不肖,沒看好祖宗傳下來的大好河山。惹得一幫老外圍觀、報警,非要把我扭送附近的瘋人院。
我歷來敬畏英語民族的聰明狡猾,他們信希臘哲學、讀猶太聖經、用羅馬法律,追求盎格魯-撒克遜的自由、人權。自從1865年以來,說英語的內部就沒動過槍,只靠簡明的英語解決各種紛爭。走遍世界,有誰見過英國、美國、加拿大、紐西蘭、澳大利亞相互開戰?只看到英語之外的其他語系,成年累月地肅反、運動、打內戰,整天自己人幹自己人。
當年丘吉爾、羅斯福一次會談定天下,現在小布什、布萊爾一個電話定中東。還不算里根、撒切爾穿一條褲子攻佔阿根廷的馬爾維納斯;梅傑、克林頓合夥算計卡扎菲的利比亞……說英語的替天行道,只打不說英語又不便溝通的德語、日語、義大利語,朝鮮語、漢語、古巴西班牙語、越南語、伊朗波斯語、阿富汗烏爾都語、中東阿拉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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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隆美爾和他的兒子(5)
六、隆美爾請求給他10分鐘與家人告別,對死亡冷靜之極。
1928年12月24日平安夜,曼弗雷德·隆美爾出生在斯圖加特隆美爾老宅,出生後隨父駐防德累斯頓、維也納、波茨坦。這段時間父親很不如意,一戰期間26歲就晉升上尉,獲藍馬克斯後遭人嫉妒,原地踏步一蹲就是14年,是全德軍“最老”的陸軍上尉。我趁機向老人套磁,說我也因海灣戰爭破格晉升……至今也“一蹲就是14年”,是全中國“最老”的主任記者。現而今病病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