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答案無疑都是肯定的。她緊緊把那兩張紙拿在手裡,打起精神反問道:“對!你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
陸一不明所以地笑了起來,“什麼怎麼樣?既然你用得著,那就拿去。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就是廢紙。”
“我要,你就給我?別裝聖人了行嗎,把自己扮得無慾無求的累不累?既然是廢紙,你怎麼不早扔了它?你這樣讓我覺得很虛偽,還不如把條件說得痛快點!”方燈毫不客氣地說。她壓根不相信世界上有隻求付出不求回報的人,所有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欲求和貪念,或大或小,或無害或可怕,作惡之人追逐名利美色,行善之人嚮往他人的崇敬和內心的滿足,雖有高下之分,卻沒人能倖免。
陸一被她這麼一說,面上露出幾分尷尬,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遲疑了許久才說道:“我也不是無慾無求。方燈,老實說當我知道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時候,我鬆了口氣。在這之前我一直很困惑,你為什麼忽然和我走得那麼近,從你踏進我家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生活在惴惴不安中,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喜歡上我,我怕自己身無長物,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到頭來反而讓你失望。”
他說到這裡才抬起頭來直視方燈,那份難堪還在,眼神卻坦然,“現在我知道,你是為了這份東西來的,這對我來說一點損失都沒有。如果不是它,恐怕我這輩子只能在背後偷偷地看你,現在至少有一段很快樂的記憶,就算你拿著它馬上從我的生活裡消失,我都覺得值了。我想裝得輕鬆一點,大方一點,讓你以後想起我,會說,這是個傻子,但還算個不錯的傻子。沒想到連這都弄巧成拙,看來我是傻得無藥可救了。但是有一點我能拍著胸口保證,我對你沒有惡意,一點也沒有。你就這麼想,一個億萬富翁不介意女人愛上他的錢,一個窮光蛋可能也願意為他愛的人割一顆腎,這是他們僅有的能拿出手的東西。能夠用這些為自己愛的人做點事,對方正好也需要,這是件好事。你現在從我手裡拿走的只是一張紙,我有什麼不肯的?”
方燈竟無言以對,她只覺得被酒精燒灼過的腦袋疼得更加厲害,以至於整個人都無比混亂了,世界也彷彿是顛倒的。陸一看她狀況不佳,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被她警惕地避過。他無奈地將手收回,臉上有了然,也有失落。
“方燈,假如我說,我確實有個條件,你會覺得我齷齪嗎?”
“你說!”方燈急不可待。
“你拿到了這份東西之後,能不能再敷衍我一下。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偶爾一起吃頓飯,大家見面的時候也可以坐下來聊幾句,假裝我是你的一個朋友……”
“別說了。”方燈收起手裡的東西倉皇而逃,她怕走得再遲一步,會更厭棄自己的卑鄙。
咖啡也沒能讓她的頭痛欲裂有所好轉,方燈靠在傅鏡殊的椅子上,好像睡著了,又好像醒著,逃離陸一身邊時,他最後的那個神情在她腦海裡不斷放大,放大……彷彿又和他父親的臉重疊在一起。他們父子輪廓相似,但又那麼不同,他和她這半生接觸過的任何人都太不相同。她忽然想再喝一口他那個口味古怪的醒酒湯,這樣說不定會好受一些。
迷迷糊糊間,有什麼東西覆蓋在身上,方燈即刻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在松領帶的傅鏡殊,她身上蓋著的是他的外套。
“昨晚上沒睡好?你臉色很差,累的話就再眯一會兒。”他坐到一旁的會客沙發上去籤茶几上的一疊檔案,察覺到方燈走到自己身邊,正想抬頭,兩張顯得陳舊的紙被遞到了他的面前。
傅鏡殊伸手去接,展開來掃了兩眼,嘴角的笑容漸漸消散,神情也變得專注而凝重。
“這就是你說的東西?”兩人見面後方燈第一次開口。
傅鏡殊將兩張紙重新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拿到的?”
方燈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他的辦公桌旁,淡淡地說:“陸一給的。”
“哦?”他只消一個字,方燈便知他所有的不確定和疑惑。
“我開口問他要,他就給了我這個。”
“你怎麼問,他又說了什麼?”
“我說想從他爸爸的遺物裡找點東西,然後就從他給我的東西里發現了這個。其餘的,他什麼都沒問。”
“他看過這個鑑定結果和匯款憑證?”
“大概吧。他沒有刻意把這個東西藏起來,只是把它和陸寧海別的遺物放在一起,當成一件普通的紀念品。”
“是這樣……”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