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四海昇平,但是在不久之前大乾剛剛打下了羽國!
所以很可能這些人,就是從羽國的戰場上退下來的。
京城中有點門路的官員無人不知,從羽國退下來的將士,全部歸六王爺也就是如今的盛王管理。
而閻家門口這些,應該就是這一批人裡面的。
這些馮興沒敢和李郴說,因為他自己意識到這些的時候,嚇得腿都軟了。
怪不得這祥雲山莊這麼大的陣仗,原來這是盛王爺的產業呀!
馮興雖然沒有將這些說給李郴,但是李郴在聽到呂氏說,閻家養傷的公子姓顧,心裡頭就已經開始打鼓了。
這顧公子還說是閻家的女婿,若是他要為閻顏出頭,自己這樣螻蟻一般的人物,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吧。
閻顏這是傍上了天大的靠山了呀!
也不知她自己知不知道。
李郴心裡頭打著鼓,他自己也知道:過去那些年,他對閻顏實在是不太地道。
呂氏和他說著村子裡這大半年的變化,現在連縣裡頭的主簿都常駐在大柳樹村了,這預示著什麼,這能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能有的待遇?
如今留在大柳樹村,以他舉人的身份,是不是比在京城更有前途呢?
李郴權衡著利弊,正這時,門口一陣向東,就見三哥李旺和三嫂唐珠兩人,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兩人走進院子,李旺關上了大門。
見到李郴和呂氏還在院子裡頭坐著,兩人也走了過去。
李郴對這他趕考之前,才進門的三嫂印象不深。
唐珠走向前來,跟呂氏打了招呼,才向李郴說道:
“四弟還真回來了。晚上放工之前,萬嫂子讓人來和我說,回來給四弟帶句話,讓四弟明天去山上,沿著哪兒有人在等你。”
“三嫂,這萬嫂子是哪個,我並不認識此人。”李郴很是疑惑。
“萬嫂子是繡坊的管事,是祥雲山莊萬管家的媳婦兒,她讓人來說這話,肯定是萬管家讓人帶話的。而萬管家效忠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閻東家。”
“閻東家就是閻顏。”
怕李郴不知道閻東家是誰,唐珠又加了一句。
她自從去了繡坊做工之後,以往那種給人木訥老實的形象也在一點點改變,如今她已經是繡坊縫合組的組長了,說起話來,也是有理有據,頭頭是道。
“多謝三嫂解惑。不過雁進山這樣大,我該去哪個地方呢?”
“你到山門口問沙教頭。”
唐珠想了下,傳話的人也沒有說,只說讓他到山上去,反正守山門的也是護衛隊的人,李郴想要上山,就要過山門,至於具體到什麼地方,守門人肯定會和他說。
話已經傳到,她也要去睡覺了,最近山莊的活計太多了,到月底她估計能拿到雙倍的工錢。
呂氏也站了起來,唐珠加班回來,繡坊是給發了宵夜的,一人四個大包子,唐珠吃一個就飽了,餘下的帶了回來,交給呂氏分配。
院子裡只餘下李郴一個人,他還在想唐珠和他說的事情。
難道是閻顏要見他?
以閻顏以往的性格,知道他回來了,能夠忍著這麼一天沒來找他,怕是已經到極限了吧?
李郴有些自得,不過他心頭又劃過一絲疑惑,為什麼要去山上。
不管怎麼樣,總是要先見到閻顏再說。
村裡的變化太大了,他回來還不到一天,如果不是見到了母親和兄弟們,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母親和他說的那些不過是一些皮毛而已。
閻顏為何會被稱作“閻東家”?
母親說這祥雲山莊是閻顏的產業,真的如此嗎?
閻家的女婿姓顧,是他想的那個顧嗎?
李郴的腦子裡亂糟糟的,百轉千回,沒有絲毫頭緒。
他在院子裡坐了良久,直到更深露重,才回到那逼仄的房間躺下。
俊傑早已經呼呼大睡了,好不容易睡得不擁擠,他整個人攤開呈大字型,睡得十分舒坦。
李郴在另一邊,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東方隱隱露出魚肚白,打鳴的公雞也叫了幾遍,李郴這才有一股睡意湧來,鋪天蓋地的將他淹沒,他這才睡著。
李家最先起床的是李曜,他起床之後,將夜裡康寶換下的尿布都拿出來丟在盆子裡,等呂氏忙完家務,就會拿去河邊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