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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做夢

多傷?”

裴雲玠並未回頭,他的嗓音輕柔:“阿螢,我自十歲起就去了北地,這些年打過大大小小的仗,身上若是沒有一點兒傷才說不過去。”

對啊,他跟自己說過的。

她知道裴雲玠的爵位是用軍功換來的,可這是她第一次直觀地看到他這十多年的所受的傷。

她才知道,一個人的身上竟然能有這麼多的傷痕。

衛襄的目光寸寸掠過他寬厚緊實的脊背,眼底情緒複雜。

裴雲玠雖然沒有回頭,卻能感覺到身後灼熱的目光。

他抿緊唇,低聲說:“阿螢,我背上的傷不好看,莫要再看了。”

衛襄的手落在他包紮好的傷口上,眸光閃爍,在他話音落下後,她的心頭彷彿被什麼戳了一下,翻騰出酸澀之感。

裴雲玠撈起一旁嶄新的裡衣,張開手臂之時牽扯到背後的傷,他的動作頓了下。

衛襄極快地接過裡衣,披在他身上,一邊說:“侯爺,我幫你。”

她繞到裴雲玠身前,俯下身將裡衣的繫帶繫緊。

懷中猝不及防湊進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裴雲玠屏住呼吸,隔著單薄的裡衣,腰腹間滿是衛襄的呼吸。

衛襄很快就直起身子,眨巴著眼睛看著他,輕聲問:“侯爺,你還要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的。”

畢竟他是因為自己受的傷,她也想盡一些微薄之力。

裴雲玠斂去眸中神色,淡笑道:“沒什麼了,阿螢坐下歇歇。”稍停了會兒,他帶著歉意地說:“今日是我不好,讓阿螢受驚了。”

對於他的話,衛襄頗為不贊同,她辯解道:“侯爺極力保護我,這般還叫不好?不僅是這次,先前在藏書閣我不小心摔下來時,也是侯爺救了我,若這樣都不叫好,那什麼是好?”

裴雲玠淺笑著聽她說完話,抬起頭仰望著她,唇角的笑意蔓延開,他認真地說:“阿螢是我要相伴一生的妻子,我當然要保護好阿螢。”

衛襄垂下頭,聽到他似乎意有所指的話,她兩眼四處亂瞟,握著的手指絞緊在一起。半晌,她忽然驚道:“對了侯爺!我們就這樣走了,小茴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這一路她掛念著裴雲玠的傷,根本沒空去想曲水河畔的殘局。

“阿螢放心,空青和小茴都是侯府的武婢,更何況還有一些侍從在,他們不會有事的。”裴雲玠說道。

衛襄挑眉,想不到平日裡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婢女,竟然會武功。不過她轉念一想,若不是她們會武功,又怎會能成為侯府的婢女。

沒有再多停留,衛襄道:“侯爺,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就來看你。”

裴雲玠起身想送她回去,衛襄按住他的肩頭不讓他送。裴雲玠只好退步,讓辭生送她回去。

不一會兒,辭生就回來了。

辭生踏進侯爺的院子時,就看到侯爺負手立在窗邊,清瘦挺拔的身影映在窗紙上,深夜裡竟有一種孤寂之感。

他快步走進屋子,垂著頭恭敬說道:“侯爺,屬下已經將表姑娘平安送了回去。”

裴雲玠淡淡“嗯”了聲。

辭生掀起眼皮,看了眼裴雲玠的背影,他只穿著一件裡衣,窗外夜風吹進來,鼓起他的衣裳,隱約可見大夫包紮的絹布輪廓。

辭生欲言又止,問道:“侯爺,您的傷要緊嗎?”

裴雲玠攏了攏裡衣,淡淡道:“無礙。”

“侯爺,屬下看得真切,周大夫包紮時,表姑娘在一旁實在是擔心不已。”辭生想了想,覺得說出來也許會讓侯爺心情變好,於是斟酌地開口。

雖然侯爺這招不高明,自己還受了傷,但結果是好的啊。

裴雲玠一副瞭然的神情,修長的指節搭著窗沿,想起衛襄看到他受傷時的害怕,為他拔箭時的忐忑,大夫包紮時她的擔心。

她今夜的情緒皆有關於他。

思及此,裴雲玠愉悅了幾分,眉眼稍抬:“今夜表現不錯,從我的私庫撥出銀兩,添在月俸中補貼給各位。”

辭生眼眸一亮,高聲道:“屬下替兄弟們多謝侯爺!”

……

衛襄回到落英院,沒一會兒就看到姍姍回府的空青和小茴,她連忙詢問她們可有受傷,見她們都安好才放心。

簡單梳洗過後,她躺在了床榻上。

許是因為晚間受到了驚嚇,衛襄夜裡做了夢。

夢裡先是一片漆黑,她走了許久,眼前突然晃來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