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練,期間幾次回京,都會去循州看望阿螢。”
裴雲玠眸光漸深,他語聲悠長,像是說給衛襄,又像是說給自己一般:“我們之間的情意,並未因為分隔兩地而疏遠。”
衛襄一直認真地聽著,在他說完後問道:“侯爺,我幼時在裴府住過一段時間,我可以回去看看嗎?說不定回到熟悉的地方,我的記憶會恢復得更快。”
她其實還想回循州看一看,但循州路途遙遠,只怕有些難。
“好啊。”裴雲玠一口答應,“只是阿螢身子未好全,等阿螢恢復了,我就帶阿螢去看看。”
用完膳後,婢女端了黑乎乎的湯藥來,衛襄皺著眉頭一口氣喝完,口中正苦澀難忍時,裴雲玠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一塊果脯,遞到她唇邊。
衛襄忙不迭一口咬掉,果脯的甜味頓時在她口中蔓延開來。
待她不覺得口中苦澀的時候,她才發現適才她一直就著裴雲玠的手吃掉了整個果脯。
衛襄的臉頰染上一抹緋紅。
裴雲玠若無其事地拍掉手上的糖霜,溫聲道:“今日天氣晴好,我陪阿螢在府裡走走。”
兩人起身從房中走出去,衛襄一直想著適才裴雲玠所說的一番話,還有晨起時她決定推遲婚事,於是下意識跟在他身後走著,連侯府的佈局景色都無心關注。
走著走著,身旁的青年忽然站定,衛襄也急忙停步,抬眼一瞧,發現他們走到了一處荷花池邊。
還未到夏日正盛的時候,荷花尚未盛開。
衛襄心裡一直思忖著,欲言又止:“侯爺,還有一事……”
裴雲玠溫和地看著她。
衛襄一鼓作氣說道:“我父親前不久病逝,母親又剛剛過世,我理應為他們守孝,如今恐怕不宜成婚。”
裴雲玠一直神色平靜,直直地凝視她,好似在判斷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很快,他唇角勾起一絲淡笑,“好,就如阿螢所說的,我們的婚事,暫且不急。”
寬大的袖袍中,裴雲玠五指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指骨捏得泛白。
在她說出推遲成親這句話時,他感覺自己的心絃似乎被一隻大手狠狠扯斷,一時竟喘不過氣來。
聽到裴雲玠答應得如此之快,衛襄抬眼仔細觀察他,見他神色如常,心裡的大石頭安穩落地,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原來他還挺好說話的呀。
從荷花池邊離開,裴雲玠引著她來了一處涼亭。衛襄在石桌邊坐下,自午膳後便快將大半個侯府走過來,她醒來不過一日,就走了這麼多路,現下兩條腿都感到酸酸的。
裴雲玠卻沒有坐下,而是踱步到她身前,衛襄正要問他怎麼不坐下,裴雲玠忽然彎起一條腿,膝蓋跪在地上,高大的身軀彎折下來。
衛襄愣住,就見裴雲玠從懷中取出一方乾淨的巾帕,他長臂一伸,竟朝著她的小腿而來!衛襄連忙縮了縮腿,不明所以:“侯爺?”
裴雲玠沒答話,五指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抬起,不顧她鞋底的髒汙,搭在自己的膝頭。
亭中靜寂,衛襄雙手緊張地撐在身側,肩背有些微微顫抖,垂下眼簾看他。
在旁人口中權傾朝野的昭平侯,此刻竟然蹲跪在她身前,彎折下挺闊的脊背,垂首給她擦掉鞋上的髒汙。
被他圈住的腳踝隱隱發燙,衛襄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
裴雲玠用帕子擦乾淨她繡鞋兩邊的泥土,原是她在荷花池邊時靠得太近,踩到了邊上的汙泥。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裴雲玠竟然這般當回事。
衛襄腦海中空白了一瞬,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擦拭乾淨後,裴雲玠仰起頭,輪廓分明的臉上掛著一抹淡笑,他眉梢輕揚:“阿螢,這般看著我作甚?”
衛襄一愣,掙扎著要將自己的小腿縮回來,磕絆道:“侯爺……快起身吧。”
裴雲玠卻沒有鬆手,任由她的鞋底踩著自己的膝蓋,自顧自張開五指扣住她的小腿肚,隔著襯褲不輕不重地按壓起來。
他一面輕輕按揉她的小腿,一面解釋道:“阿螢躺了五六日,眼下又走了這麼多路,若是不及時按按,晚間一定會腿疼的。”
衛襄抿著唇角,起初還有些彆扭,但左右掙脫不開,漸漸地她就感覺小腿被他按得很舒服,便再沒有掙扎,乖乖地踩在他的膝頭。
裴雲玠不時仰頭看她一眼,確認自己不會力道重弄疼她,衛襄被他看得臉頰上隱隱發燙,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