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耿家屋角準備從廖家和耿家中間的衚衕過的中年女同志猛然停下,側耳細聽耿致曄問:“爸爸早上買的?”
“對啊。媽媽膽小鬼不敢殺。”
葉煩翻個白眼。
耿大寶頓時樂得咯咯笑。
耿致曄見狀不禁提醒:“大寶,你媽的忍耐是有限的。”
“爸爸,我燒火!”大寶慌忙跑到爸爸身邊。
耿致曄抱起他:“走咯。”
女同志轉身往回走,走到自家門口停下,猶豫片刻往北去。往北幾十米看到一排石頭修的瓦房又停頓一下,女同志毅然決然地朝門外打掃的十分乾淨的小院走去:“小田,在家嗎?”
田小鳳拿著一把莧菜從菜地裡出來,“誰呀?”
“我,不記得了?”女同志指著自己,“早幾天見過。”
田小鳳有印象:“你是高營——”
“別讓人聽見。”女同志低聲打斷,“進屋說。”
田小鳳準備做飯,沒空陪她白話:“不方便,孩子在家。什麼事啊?柳嫂子。”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女人姓柳單名一個“晴”,柳晴神秘兮兮的同她分享最新戰況:“耿團長的愛人葉煩還把自己當大小姐。”
田小鳳下意識往左右看看,沒什麼人:“去廚房說。”拉著柳晴的手迫不及待地問:“跟你拿喬了?”
“人家才懶得搭理我。人家都是跟政委家的嫂子,參謀長家的嫂子,今兒還跟牛團長家的嫂子上山撿柴——”
田小鳳輕呼:“她撿柴?她知道什麼柴好燒嗎?別又像早幾天燒得煙囪冒濃煙,不知道的還以為著火了。”
柳晴撇嘴譏笑:“她知道個屁!說起那天,我也以為哪裡著火了,嚇得連走帶跑,出來一看,好傢伙,大小姐自作聰明呢。”
“聽你的意思又自作聰明瞭?”
柳晴搖頭:“應該不敢了。說起她,咱不服不行。一出生就到葉家,享了多年福,臨了還能攤上耿團長這麼好的人。你猜我剛才從她家門口過看見什麼?她跟閨女在院裡玩,兒子燒火,耿團長做飯。聽她兒子的意思菜也是耿團長買的。我第一次知道耿團長會做飯。”
“你才知道?耿團長在家都是他做飯。”
柳晴不禁問:“她幹嘛?”
“抄手等吃啊。有次我從她家門口過,看到耿團一手端著菜一手端著饅頭從廚房出來還喊,煩煩,吃飯啦。”田小鳳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老天爺,不知道的還以為耿團長仨孩子,大閨女叫煩煩。”
柳晴震驚:“對她這麼好?”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柳晴心說好巧:“耿團長也說過這句話。不過是說他兒子。”
“那小孩我雖沒見過幾次,一看那雙眼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跟他媽一模一樣。肯定調皮了。”
柳晴疑惑不解:“那你的意思?”
“耿團長又不是鐵打的,天天買菜做飯能撐幾年?她在這裡幾年跟葉家感情淡了,耿團長又受不了她,以前的岳父岳母也不想幫假女婿,耿團長不跟她離我跟她姓!”
柳晴:“要葉家幫什麼?耿團長的父親不是老革命?”
“早退了。聽說有十年了。他那個身份在甬城是個人物。首都那麼多元帥中將,誰認識他是誰。這個島離總部那麼遠,沒人提醒的話,待到年齡到了就得轉業。”
柳晴臉色微變:“那我家——”
“你家上面還有牛副團長。論軍功誰能跟他比?也不知道總部首長咋想的,流血最多反而被比他年輕好幾歲的壓一頭。”田小鳳搖頭,“這年頭真是襲人遍地,薛釵橫行。”
“啥意思?”
田小鳳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也說不上來,上岸買東西聽人說的:“別管啥意思,你就瞧好吧。沒了葉家,都得現原形。”
柳晴打量著她問:“你不擔心你愛人?”
“他是駕駛員,到地方也是駕駛員,跟在這邊一樣。”田小鳳想擔心,可她家輪不到她做主,“我巴不得他明天就轉業。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是呆夠了。想買盒申城產的雪花膏都得上岸。”
柳晴:“你都過不慣,大小姐能習慣嗎?”
田小鳳:“她不習慣也得習慣。不然回申城?那個破家,那樣的父母,是我我都不回去,別說她過慣了好日子。”
柳晴點頭:“聽說人家今天吃大龍蝦。”
“龍蝦吧?”大龍蝦少見又貴,田小鳳過年過節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