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副團長嚴重懷疑政委惱羞成怒:“團長,
就這麼排。”
耿致曄一話不說把“牛大勇”寫上去:“回頭跟參謀長說一聲。這張表我就燒了。”燒完看一下手錶,“午飯時間到了。我回家,你怎麼解決?”
牛副團長攛掇耿致曄開車回去。
耿致曄:“開三蹦子吧。用運輸車要填表。”
“我開?”
耿致曄毫不遲疑地點頭。
牛大勇摟住他的肩往外走:“要說還是團長爽快。哪像有些人天天磨磨唧唧,
我家老孃們都比他乾脆。”回頭看廖政委,“一起吧?”
廖政委沒好氣說:“不敢!”
“看吧,坐三蹦子還這麼多事。難怪叫他當政委。首長不愧是首長,隔海都知道他適合幹什麼。”
廖政委翻個白眼,
看到菸灰缸裡燃盡的排班表——有些人啊,被賣怪不得任何人。
牛副團長摸摸有點癢的耳朵:“島上就這點不好,一月份有蚊子,五月份還有蚊子。他孃的,跟捅了蚊子窩一樣。”跳上三蹦子,
“團長,
你坐穩!”
“我相信你的技術。”耿致曄嫌車廂裡髒蹲下去。
牛副團長嘿嘿一笑:“不是咱吹,上開飛機,下開艦艇,還能駕坦克。咱們要是海軍陸戰團,
我也能當副團長。”
耿致曄:“不是團長?你老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志氣。”
“不是有你嗎。”牛大勇以前不服——新兵蛋子毛沒長齊就壓他一頭。有次執行任務,耿致曄只會三句鳥語就敢糊弄人,饒是牛大勇不畏死,事後知道真相也驚出一身冷汗。
牛大勇把車停在耿致曄家門口,
看到他下車時褲兜裡的形狀:“又是家書?”
“昨天是我丈母孃,
今天是我家。”耿致曄拿出來給他看一下:“我妹寫的。”
牛大勇看到一個“耿”字,到家就跟他媳婦說團長敞亮人。
葉煩在院裡洗手,聽到耿致曄的話就問:“小勤的信?沒出什麼事吧?”
“還沒看。”耿致曄一邊往院裡去一邊拆,看清內容,隔著幾千裡都能聽到他妹幸災樂禍張狂大笑,
“看看吧。”遞過去就嘆了口氣。
葉煩很是好奇,逐字逐句地看。
陳小慧初到供銷社那幾天,主任、出納看在葉煩的面上寬慰她不必著急,先適應適應,交給她的事很簡單。
可是陳小慧忘記重新來過不是換個腦子,大包大攬表示她可以。
葉煩離開後,主任和出納認為她適應的差不多了,就把全部賬本交給她。
陳小慧上輩子沒幹過會計,這輩子離校多年,除了生活中會聊到的語文、政治和歷史,其他的都還給老師。突然看著密密麻麻的數字眼暈頭大,有的貨款月結,有的半月結,有的一個季度結一次。在農副產品收購站截胡的東西單獨記賬,以便有人告黑狀的時候上面抽查。
之前陳小慧當著出納的面對葉煩說供銷社的帳對她而言簡單,她要面子不懂也不好意思問出納。自認為提醒過耿致勤彆著急結婚,有點情分,她就找耿致勤請教。
耿致勤又不知道陳小慧重新來回,也不知道陳小慧的心路歷程。她在信中說陳小慧自不量力,打腫臉充胖子等等,不是看在嫂子的面上我才不教她。
中間還夾幾句,嫂子都沒手把手教過我,特意抽出時間教她,陳小慧還不領情,活該忙成狗。
看到這裡葉煩哭笑不得:“信寄了嗎?”
耿致曄搖頭:“準備晌午回來繞道把信寄出去,可是還沒到晌午就收到小勤的信。”從上衣兜裡摸出一封信,“留著引火吧。你給我丈母孃寫封加急信,再給小勤去封信。”看到葉煩手裡的信又忍不住說,“昨天看到那封信我也覺著她沒必甩臉子。”
葉煩:“我媽有那樣的懷疑也不能怪她。誰能想到陳小慧所謂的會了是十竅通九竅。”
因為這事葉煩夜裡都沒睡踏實——擔心陶春蘭跟陳小慧打起來,陳小慧缺心眼下手沒輕沒重,一覺醒來她沒媽了。
耿致曄潛意識裡有個開關,值班的時候有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驚醒,在家就像回到了安全的港灣,早上醒來看到葉煩眼底泛青才知道她沒睡好。
“你和大寶和一寶在院裡玩,我做飯。”
大寶大聲提醒:“爸爸,做大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