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謝沂感覺自己後背發涼,陰冷的氣息沁入骨髓,凍得打了個哆嗦。
這個位置……好像是之前被紙人貼著寫了王耀祖生辰八字的紙片人的地方。
一簇綠幽幽的光芒在謝沂背後亮起,蹦噠著想要搶奪藍皮書的小鬼一愣,臉色大變,扭頭就鑽進了桌底。
一隻纖細手臂從正緩緩燃燒的紙片人中伸出來,塗抹著鮮紅指甲油的指尖輕輕撫過謝沂的臉頰。
纖細手臂的尖銳指甲在謝沂的側臉上留下幾道紅痕,紅痕劃到耳根時,幾縷鮮血從紅痕中冒出。
謝沂在纖細手臂冒出來的那一刻,身體僵直,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找到了。”
站在謝沂身旁的宴淵反應過來,伸手去抓冒著綠焰的紙片人,硬生生將它從謝沂後背上扯了下來。
紙片人一脫離謝沂的身體,纖細手臂就逐漸化為虛無,消失得無影無蹤。
纖細手臂離開之後,謝沂身體一軟,差點直接跪在地上,是宴淵扶住了他,才堪堪站直身體。
謝沂抓緊宴淵的手,長舒一口氣,漸漸緩了過來。
他垂下眼睫,眉心微微蹙起,覺得他這次的反應有點不太對勁。
畢竟他也算是見過不少鬼怪了,為什麼這次會這麼懼怕那個長滿纖細手臂的女人瓷像?
難道是因為他這次的身份嗎?
謝沂沒有繼續深想,因為他看見了宴淵緊緊抓著紙片人的手,那隻手上彷彿凝結著冰霜,一道道崩裂的血痕遍佈在手上。
而宴淵低垂著頭,滿臉漠然,哪怕謝沂去扯他手裡的紙片人,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宴淵,放手。”
謝沂抬手啪啪拍打著宴淵的臉。
長相略顯青澀的少年臉上多了好幾個緋紅的巴掌印。
然而哪怕都這樣了,宴淵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謝沂氣得乾瞪眼,但卻拿宴淵沒辦法。
他如今的身體很虛弱,走路都一搖三晃,所以力氣並沒有宴淵大。
謝沂扯又扯不掉他手中還在燃燒著綠焰的紙片人,打他又打不醒。
“宴淵?宴淵你醒醒啊!”
眼看宴淵的手都快要廢了,謝沂有些抓狂,急得腦袋發昏,張嘴咬上他的手腕。
“嘶~”
宴淵感受到手腕上傳來一陣痛意,緊接著又是一點細微的癢意,像是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從他的手腕上蹭過。
他低下頭,看見了正咬著他手腕的漂亮青年。
青年墨色長髮披散在身後,蒼白漂亮的臉仰起,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像極了一隻正在吸食人血的豔鬼。
宴淵心臟重重跳了一下,指尖微動,卻發現自己的手指極為僵冷,根本就抬不起來。
“你醒了?快鬆手!”
謝沂看見宴淵有了反應,先是一喜,又想起還被他攥在手裡的紙片人,趕忙催促他鬆手。
宴淵手指艱難挪動著,手背上崩裂的血痕中冒出血珠,又被凍成一顆極小的血色冰疙瘩。
謝沂在旁邊看得有些急,伸手去幫宴淵伸展開手指,把紙片人從他手心裡拍了下來。
“你有沒有……”治療道具。
後面的四個字又被遊戲消音了。
謝沂鼓了鼓臉,有些煩躁的給宴淵揉搓著冰冷的手,幫他快速恢復體溫。
“什麼?”
宴淵看著謝沂,心臟鼓動,眼裡全都是正幫自己揉搓著手的謝沂,聽見他沒說完的話,下意識追問道。
“你有沒有傷藥?”
宴淵搖了搖頭:“沒有。”
謝沂想起之後一掏就是一麻袋道具的宴淵,又看了眼青澀的新人玩家淵,心底嘆了口氣。
“能問你的同伴借一點嗎?”
見宴淵手上的溫度恢復的差不多了,謝沂就放下他的手,站的稍微遠了些,問道。
“我回頭去問問吧。”
宴淵渾不在意的將手往兜裡一揣,垂眸看向掀開桌布,從桌子底下露出青黑腦袋的小鬼。
“它應該知道一些什麼,你要問一問它嗎?”
謝沂點了點頭,再次走到桌子旁,蹲下身,將手裡的藍皮書遞給小鬼。
小鬼快速將藍皮書從謝沂手裡抽出來,藏在自己身後,警惕的看著他。
“你死了多長時間了?叫什麼名字?死之後一直都呆在這裡嗎?”
小鬼一愣,反應過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