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酒坐在臺階上有點兒不高興,他們有事瞞著她,這是其一,還有她似乎隱隱聽到他們提到照雪,還什麼讓不讓的,這讓她耿耿於懷,就目前來看應該是項白把照雪讓給了魏秋山,可是她還是覺得不高興,就憑一個“讓”字,她就有足夠的理由不高興!
“你們說什麼呢?”胡小酒左看看右看看,無奈項白和魏秋山都是一臉諱莫如深,什麼也不肯說。
“不是什麼要緊事兒。”項白敷衍著回答道。
“不是要緊事為什麼關上門說?”
“那是因為……”他衝魏秋山眨眨眼使個眼色。
魏秋山道:“爺們兒的事兒,少打聽!”
胡小酒沒料到他會忽然那麼大聲,被他嚇了一跳,撅撅嘴道:“懶得知道。”
魏秋山一抬眼看見項白涼颼颼地瞪著他也嚇了一跳:“幹嘛呀,你?”
“沒事兒,看看屍體去吧。”項白冰冰涼涼地說道。
“哦,那就去唄,瞪我幹啥。”魏秋山覺得委屈,明明是他讓自己幫忙解圍,現在又這麼涼颼颼地瞪自己,什麼意思嘛。
魏秋山跟停屍房的李老頭打了個招呼,李老頭立刻心領神會,領著他們走到兩具屍體前嘶啞著嗓子說道:“左邊的是女的,右邊的是男的,你們自己瞧吧,別碰壞了就成。”
胡小酒覺得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都是死了的人了,還別弄壞了,只是撇撇嘴沒作聲。
魏秋山解開蓋著連三妹的屍布,脖頸處是參差不齊的瘡口帶著燒焦的痕跡,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傷口,的確是炸去頭顱而死。
項白翻著她的手輕輕的“嗯”了一聲。
“有什麼發現?”胡小酒問道。
“她的手,這像是練劍的手。”
她的手上有厚厚的繭子,尤其是虎口的位置,胡小酒歪著頭似乎有點納悶:“紅袖會舞劍?也有可能,不是有那種劍舞嗎?”
魏秋山卻說道:“這不會是你說的那種劍舞留下的繭子。”
“為什麼?”
“你說的那種是文人劍,輕便好看,其實都中看不中用的,一般用那種劍的人手上不會有那麼厚的繭子,這一看就是經年習的人才有的繭子。”
“那也就是說,紅袖會武功?”
魏秋山道:“應該是。”
“那她就是沙鷗啊!”胡小酒跳起來。
魏秋山茫然道:“沙鷗是啥?”
“嗯,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沙鷗就是沙鷗。”胡小酒為難地說道。
“也未必,”項白說道,“或許她就是會武功,只是咱們不知道,而且也未必見得懂武功就是沙鷗。”
“好吧。”胡小酒又翻著她的手看了一會兒說道:“可是她的指尖卻沒有繭子,她不練琴嗎?我聽說練琴的人指尖都是有繭子的,照雪都有,她就是沙鷗。”
“或許她不練琴。”
胡小酒皺著臉思索了一會兒,半晌點點頭:“好吧,也有可能,她的氣質的確也有可能是那種唱唱歌,跳跳舞,聊聊天,睡睡覺的姑娘。”她忽然看看項白,“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是隨著你說的,她是很像嘛。”
項白默默地點點頭:“嗯,是。”
項白又掀開彭老大的屍布,他是個體格健壯的漢子,真沒想到竟然就這樣死了,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瘡口,一擊致命,即便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連三妹作為一個女子,出手如此利落,實屬不易。
“這連三妹的武功高出彭老大可不是一星半點兒。”項白說道。
魏秋山只是“嗯”一聲表示肯定。
“連三妹,彭老大,應該不是親兄妹,就算是這樣,他們的身手會懸殊到這種地步嗎?”項白似乎是在問魏秋山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魏秋山抱著手臂說道:“結伴行走江湖,身手肯定有高有低也是正常的,就好比你我吧,如果咱倆要行走江湖,我肯定是會遷就你的。”
項白瞪了他一眼,卻說道:“真是那樣,誰遷就誰還不一定呢。”說罷蓋上屍布,向門外走去。
魏秋山跟著他,邊走邊說道:“你這是什麼話,當然是我遷就你,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不是我嚇唬你,真的碰見高手,自保都困難。”
項白笑了笑:“哼,真到那時候我就和他談判,把你賣了。”
“哎,你這話就太不仗義了。”
“就是,我都聽不下去,山山這樣的,根本賣不出去。”胡小酒說著把魏秋山擠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