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福令嚇得險些扔了糕點,她穩了穩心神,“三皇子也有閒心聽這些八卦?是閽人在門前發現的,出於人道,嫂嫂命我請了鈴醫。三皇子真是折煞我了。”
何宗文不置可否,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轉身離開。
“怎麼讓他們傳成了這個樣子!”慧貴妃畫也沒心思賞了,一屁股坐到張福令對面,“把他送走。”
張福令吞下糕點,義正言辭地強調了一遍自己的小心思。
“這事兒還有待商酌。”張度緊隨而來,“傺傺,不要任性。”
此事雖能提高張家威望,可是么妹未出閣,多少會影響她的聲譽。
“我沒有任性……”張福令癟嘴,選擇不看張度。
張度拒絕也是情理之中,張福令無話可說。
只是,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張福令急急擺正身子,把方才聽到的隻言片語轉述給張度,“二哥怎麼看?”
“這個野人,或許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張度一時也沒有頭緒,他蹙起眉頭,“倒不如看看他們想要做什麼。”
“二哥的意思,是留下他麼?”
張度點點頭,“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總有法子避開。如果能抓住幕後主使來個殺雞儆猴,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你去同和穆蕭說一聲,別讓西賢王府誤會。”
藏書閣屹立在歲安城中軸線的西北處,此處蘢蔥菁菁,水榭林立,是納涼的好處所。
紅漆水榭處。
和穆蕭倚欄而立,墨髮高束,甲冑流金,他含笑的目光落在遠處花間,一位紅衣女子手中握了滿滿一把尾巴草。
女子自綠葉間抬頭,眉眼明媚,紅唇灼熱。
何皎皎揚了揚手中的草,單手提起裙襬,沿著卵石小路跨上木橋,隨後走進水榭。
她把草放在石桌上,捏著袖子擦去額角水珠。
“摘它做甚?”和穆蕭盯著何皎皎,雖是問草,眼神卻始終看著何皎皎。
“前幾日瞧她們用尾巴草編兔子甚是新奇,想編給你瞧瞧。”
和穆蕭盯著何皎皎靈活的手指,良久,他道:“等我這次回來,會同父親說清楚。”
何皎皎的手在空中微頓,隨後聳肩一笑,“聽說你昨日去了將軍府?”
“是,臨近出征,母親讓我去走一趟。”
和穆蕭伸出手,又在將要握住何皎皎的手時退縮,他尷尬地扣著指頭,“我同傺傺,多是兄妹之情,並無男女間的情分。”
“你們的婚約是雙方孃親定下的,眼下將軍夫人離世,如果貿然退婚……”何皎皎擰眉,把手覆在和穆蕭的手上,滿眼憂慮,“只怕辱你聲譽。”
“總歸是要說的。我們不可能結婚。”和穆蕭拍了拍何皎皎的手背,“等我。”
何皎皎仰起頭對上和穆蕭的目光,視線一寸一寸下移,最後定在他的雙唇上,“此去,多加註意,我等你回來。”
周遭起了風,颯颯風聲似戰鼓鏗鏘,激盪人心。
何皎皎抓著和穆蕭的手,半撐起身子,緩緩靠過去,和穆蕭雙眼撲閃,卻沒有躲開。
馨香的氣味越來越近,和穆蕭不由屏住呼吸,靜聽自己的心跳。
“蕭哥哥——”
一道聲音突兀地插進來,和穆蕭何皎皎皆是一愣,何皎皎反應迅速,飛快甩開和穆蕭的手,沿著小路匆匆離去。
和穆蕭怔愣了一瞬,下一息起身環顧四周,確保張福令不在這邊,才略略鬆了口氣,而後無盡的歉意湧上心頭。
二人婚姻尚在,他這樣,實在對不起張福令。
“蕭哥哥,怎的躲到了這裡?”繞過一片殘敗的桃花樹,張福令提著裙襬走上木橋,一眼瞧見坐在水榭中,背對著自己的和穆蕭。
他低垂著頭,似乎在想什麼,自己喚他都沒聽到。
張福令又叫了一聲,他這才略帶驚訝回頭,“傺傺怎麼來了?”
見張福令雙唇抿成一條線,和穆蕭心中發虛,他下意識要把桌上的狗尾巴草藏起來,張福令卻瞧見了,“蕭哥哥在編什麼?”
和穆蕭硬著頭皮道:“兔子。”說完,他重新拿了幾根草,三下五除二編出一個兔子遞給張福令。
兔子實在有些粗糙,張福令接過去,視如珍寶地抓在手裡,見她如此,和穆蕭心虛之餘,還有幾分惶恐。
傺傺對他,到底是揣了什麼感情?
張度慣會用這種小伎倆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