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挺胸笑道:“奴婢一向聽主子的話!
大姑娘是為了老太太好,那奴婢更是要聽話了!”
說完,見老太太臉色也算是緩和了些,又勸道:“老太太也別生氣了,誰家沒個這樣的糟心事兒?就是衛國公府,生出來的沒生出來的小孩子,不也……”
老太太又嘆口氣:“我倒不是在生氣這個,這後宅的鬥爭,都是各憑本事,嫡妻和正房,哪兒能和平共處?能不爭不搶的,都是些冷心冷情的。
若是許氏真將王姨娘給害死了,我最後也拿許氏沒辦法。
可是,你瞧瞧這許氏一次次的手段,實在是……”
“我更擔心的,是哲明,還有曼瑾曼瑜姐妹,有這麼一個孃親,先不說哲明左右為難了,只說曼瑾和曼瑜,耳聞目染,被許氏給教導的,那眼光那就在方寸之間,和自家姐妹有什麼好爭奪的?難不成舒家以後是會少了她們嫁妝?怎麼也不可能是不是?”
老太太越說越生氣,李媽媽原本想安慰幾句的,但是想了想,又頓住了,只屈身蹲坐在老太太跟前,伸手給老太太捏腿。
老太太也只是找個人說說話,孫女兒面前說不出來,外人面前不能說,也就只能跟貼身的忠僕媽媽嘮叨幾句。
“許氏那些念頭,想了十來年,現在已經是執念了,害不死曼瑤,她就會一直這樣作下去,眼瞧著曼瑤這年紀,也快到出嫁的時候了,真要是出個意外,我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還有王姨娘這事兒,既然她沒做成,那就說明王姨娘更聰明一些,原本我就打算護著小哥兒一些的,現在再加上一個王姨娘,倒也不用太擔心了。
只是,只有那千日做賊,沒有那千日防賊的道理,小哥兒年紀小,一個疏忽就能要了命的。”
“所以這兩年,怎麼也不能讓許氏出來搗亂才是。
可是有哲明在,許氏就算是不出佛堂,府裡也是有人想要討好她的。
她現在不過是著急了,才一步步出錯,若是靜下心來……只看她前幾年的忍耐,能不聲不響的忍五六年的人,能是那麼好應付的?”
“許氏活著,哲明對小哥兒就定然不會太好了。
我原本就是想家裡多個男孩子,將來也是哲明的幫手,可哲明被許氏攛掇的對小哥兒容不下,那豈不是要造成舒家的內鬥?我是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家族內鬥,只會讓家族更早的敗下去。”
老太太只管說,李媽媽就覺得,今兒自己只帶了耳朵,嘴巴忘到家裡了。
“所以,許氏絕不能活著,曼瑤今年十五了,許氏出了意外,曼瑤就要守孝,陳家的事情還沒定下來,中間若是出了差錯,再描補也描補不過來了,那就耽誤了曼瑤。
況且,許氏這段時間沒少出門,身子好的很,一時半會兒的,這個意外也不能出。”
“那就拖了三四年,曼瑤早早的出了門子,曼瑾和曼瑜為她守幾年,曼瑾和曼瑜年紀還小,在家裡多留幾年,說不定還能讓教養媽媽將她們那性子給掰過來。”
老太太說了大半天,總算是下了決定:“這事情,還不能讓成業知道,更不能讓曼瑤知道。
哲明以後會是舒家的家主,若是因為一個許氏個成業父子反目,那可不是我的初衷。”
李媽媽這會兒終於敢插話了:“老太太,老爺和大少爺完全不管後院的事情,這事情您完全不用擔心。
只是,大少爺每日回來都要去給夫人請安,若是一般的手段,怕是大少爺也會……”
不管是吃的還是穿的,舒哲明總要碰到的,萬一誤傷了舒哲明,那老太太還不得傷心死?
“不在許氏住的院子裡動手。”
老太太臉色黑沉:“許氏不是要用那海蘭花什麼的害小哥兒嗎?我要讓她自食其果,讓許氏自己聞聞這三種花的味道。”
“可是夫人既然知道這個法子,怕是不會……”
李媽媽有些猶豫的說道,老太太擺擺手:“許氏用到布料上,是因為王姨娘絕對不會吃她送過去的東西。
她又捏準了王姨娘的心思,這才得逞了,只是王姨娘運氣好,從不曾開了箱子拿了那布料,今兒猛一拿出來,還正好趕上李大夫知道這個,這個逃過一命。”
“許氏不是要在佛堂為曼瑾和曼瑜祈福嗎?日後早中晚給她送三次湯。”
老太太閉著眼說道,活了大半輩子,手上不是沒有過人命,只是,下人能和主子一樣嗎?尤其是,這許氏還是哲明的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