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沈泓只當是妻子在安慰他,也就順著柳含煙的話道:“如此,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行了,別想這些煩心事了,時間不早了,你又趕了好幾天的路,還是早些休息吧!”柳含煙道。
“也好,全聽夫人的。”沈泓點了點頭,吹熄了桌上的蠟燭。
躺在床上,沈泓有些煩躁,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本是下午回京的,循例先到宮裡見了盛帝,交還了兵符印綬,又詳細彙報了東境戰事的始末,這才回到府上的。本來還擔心回家後不知如何面對沈熠,沒想到這個孩子現在的變化竟這麼大,這倒讓他有些困惑。
“夫君,可是有什麼心事?”夫妻多年,柳含煙早就察覺到了沈泓內心的煩躁。
沈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夫人,你可覺得熠兒跟以前不一樣了?”這個疑問從剛在前院見到沈熠時就籠罩在他心頭,可一直沒有好的時機詢問,此刻只有他們夫妻倆,正好妻子又問起了,他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夫君這麼快就發現了?”柳含煙有些驚訝,她還以為大老粗的沈泓還要再與沈熠相處一段時間才能發現的。
“為夫好歹也是一軍主將,識人用事可是必備能力。熠兒前後變化這麼大,自然一眼就瞧出來了。”沈泓傲嬌地哼了一聲,道,“對了,夫人,熠兒這變化是從甦醒後開始的吧?”
“正如夫君所言。”柳含煙笑道,“熠兒甦醒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除了相貌無差,其他的全都不一樣了。一開始我還擔心他沾上髒東西了,專門跑了一趟興源寺,大師說熠兒這是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一朝頓悟了,這可是天降的福分。”
“是嗎?”沈泓的好奇心已經抑制不住了,他一臉興奮地道,“夫人,你跟我仔細說說熠兒這孩子這段時間的變化。”
“也好!”柳含煙點了點頭,便從沈熠開始搗鼓衛生紙講起,一直說到發明了麻將結束,中途還講起了沈熠為一家人定做專屬茶壺,主動改善與沈煖和芸兒之間的關係以及為剛認識的青樓女子打抱不平等事。
沈泓安靜地聽完這一切,內心大受震撼。按妻子的說法,這個孩子完全就是另一個人了。但這種變化是好是壞猶未可知,尤其是他還沒有做好這種心理準備。沉默了片刻,沈泓問道:“夫人當真認同興源寺的和尚說的話?”
“夫君此話何意?”柳含煙有些沒明白沈泓的意思,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這孩子變化如此之大,又懂得那麼多新奇的東西,這個家註定是留不住他的,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沈泓問出了他的擔心。
柳含煙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後來又經過雋孃的點撥,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此刻聽到沈泓詢問,直接反問道:“夫君是喜歡現在的熠兒還是以前的熠兒?”
“欸?”沈泓愣了一下,忽然笑出聲來,道,“多謝夫人提醒,為夫明白了。”
“這孩子我還是很喜歡的,他孝順,知道體貼人,對我而言,這就足夠了!”柳含煙道。
“夫人此言倒也在理,是為夫偏執了。”沈泓道。柳含煙這番話點醒了他,為什麼非要糾結這一點呢,不論是以前性子古怪的沈熠,還是現在性子溫良的沈熠,他身上流的都是我沈家的血,他仍是我沈泓的兒子,這已經夠了。
“行了,睡吧,明天起床後,你就會發現如今的熠兒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驚喜。”柳含煙拉過被子,柔聲道。
四月十二日,皇宮長秋殿,小朝會如常舉行,今天主要商議的就是對於沈泓的封賞問題。按盛朝慣例,將軍打了勝仗,只需要加官進爵就行了,可作為武將的沈泓現在已經位極人臣,盛帝不知該怎麼封賞了。幸好沈泓今日不上朝,否則此刻一定會很尷尬。
盛朝的天下是靠武將打下來的,再加上週邊四國的存在,導致武將的身份向來很高。最高的官職為四境常駐軍的主將,位列從二品;最高的爵位是國公,視為從一品,食邑三千戶。沈泓作為東境常駐軍的主將,論官職,已經登頂了;論爵位,他又是鎮國侯,雖不是開國的侯爵,但因為繼承了其父鎮國公的封號,視為正二品,食邑兩千戶。這種身份的沈泓,對他進行封賞,要想既不逾矩,又不令人寒心,那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階下群臣議論紛紛,尤其是中書令和吏、並兩部尚書,一度吵得不可開交。盧昭人老心不老,自然知道盛帝的為難,於是清了清嗓子,道:“老臣啟奏陛下,臣有一議,可解君憂。”
“太傅請講。”盛帝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