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去沈家吧,免得她無聊。”
“有什麼好收拾的?”獨孤娉婷無奈地道,“王爺,我去跟明月說一聲,然後派人送她去沈家。這都叫什麼事嗎?才安穩了十年,又要打仗了。蕭國這些人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這大熱天的,好好地待在家裡吃冰酪不行嗎?非得要折騰人。”
“王妃,他們要是有冰酪吃,就不叫‘北狄’了。”趙烈也吐槽了一句。正如獨孤娉婷所說的,他也不想去打仗。可皇命難違,北境又出了那麼大的事,他這個一品的親王又怎能獨善其身呢。只是辛苦了獨孤娉婷,要跟著他四處折騰,沒辦法安然地待在京都享福。
當趙文秀聽說自己能去鎮國侯府玩的時候,她開心地快要蹦起來了。自從回家後,趙烈就不允許她再隨便跑去找沈熠,說是女兒家要矜持,也幸得沈熠還算有良心,每天都會給她寫信,分享今天都做了什麼,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這才讓她按捺住那顆思念的心。
“明月,你父王和母妃要出一趟遠門,短時間內回不來,你這段日子就先在沈家住著吧!”獨孤娉婷道,“不過,你們都還年輕,你又沒出閣,可不能胡鬧,做有失禮數的事,明白嗎?”
“母妃,你們要去哪裡?是不是又像小時候一樣,到年關才會回來?”趙文秀慼慼地道。原本還有些激動的心情,此刻變得鬱鬱寡歡了。打從她計事起,父王和母妃就經常不在家裡,只有兄長、乳孃和彩雲陪著她。後來讀了書,認識了沈煖,這才有了第一個知心的朋友。
十年前,趙烈和獨孤娉婷回到了家裡,摟著她哭了好久。從那之後,她才知道自己除了兄長、乳孃和彩雲外,還有一直記掛著她的父王和母妃。
五年前,兄長加冠了,不久後就離開了京都。臨走前,兄長跟她說:“妹妹,哥哥要出一趟遠門,短時間內回不來,你要在家裡好好地陪著父王和母妃,替哥哥孝順他們,知道嗎?”那個時候,她漸漸知道了“出遠門”是什麼意思,也知道無法阻攔,於是哭著答應了兄長的請求,此後就只有在每年年關時才能見到這個一直護著她、陪她玩、給她買小零嘴的兄長了。如今,她的父王和母妃也要“出遠門”了,這就意味著在這京都裡,她就沒有親人的陪伴了。想至此處,她突然有些傷感,眼眶也瞬間紅了起來。
“乖女兒,你別哭,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好不好。”獨孤娉婷急忙安慰道。她其實也不想離開趙文秀,可若是讓趙烈一個人去北境,她又不放心。趙烈雖然將兵有道,但不善於戰陣變化,只能依靠她這個出身兵家的女先生指導。自打嫁給趙烈的那年算起,他們夫妻已經並肩作戰十二年了,曾將西境的防衛經營得滴水不漏。戎國騎兵非但寸步難進,甚至還被他們夫妻率軍強搶了一千匹高原戰馬,又在戎國與聖朝接壤的月牙城俘虜了戎國皇室的一支子孫。這段歷史被戎國史家稱為“月牙城國難”,並銘石以記。
“娘,你和父王這次要去哪裡?是大哥駐守的地方嗎?”趙文秀低著腦袋,抽泣著問道。
“娘和你父王要去北邊,給邊軍送一批新式軍備,很快就回來。”獨孤娉婷道,“要是事情結束得早,我們就去西邊看你大哥。你要是有什麼想告訴你大哥的話,娘可以幫你轉告!”
趙文秀自然不會相信“很快就回來”這種話,但確實又想跟她兄長說的話,於是道:“娘,女兒去給大哥寫封信,你們要是見到他,就幫女兒交給他。”
“好,那你就去寫吧,娘等著你。”獨孤娉婷笑道,“等你寫完了,孃親自送你去沈家。”
酉時三刻,獨孤娉婷帶著趙文秀,浩浩蕩蕩地朝著鎮國侯府而來。收到訊息的沈家眾人急忙出門迎接。為首的是沈泓和柳含煙,中間是沈煜、沈熠和沈煖,其後是一眾丫鬟僕人。
等到獨孤娉婷和趙文秀款款地下了馬車後,沈家眾人急忙整理衣冠,上前對他們施禮。
“我等見過王妃、見過郡主殿下!”沈熠齊聲道。這種場面已經不知提前排練過多少次,這種話也不知背過多少次,對於沈家眾人及一眾丫鬟僕人而言,早已爛熟於胸。
獨孤娉婷虛扶了一下道:“諸位免禮!鎮國侯、貞靜夫人,本王妃不請自來,還請勿怪。”
“王妃客氣了,來者皆客,王府和郡主還請入內敘話!”沈泓笑道。他雖然不明白獨孤娉婷為何這麼晚了還會帶著看起來氣色還不錯的趙文秀過來,但該有的規矩和禮數絕不會少。
“鎮國侯,不用麻煩了,我說兩句話就走!”獨孤娉婷道,“貞靜夫人,請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