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婚期應該已經定了。他向柳含煙恭敬地施了一禮,又說了些好聽的話,惹得柳含煙忍俊不禁。
過了片刻,柳含煙吩咐沈熠坐下,單刀直入地道:“你與九公主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十五。是司天臺、宗正寺和禮部聯合選的日子。那天是個吉日,宜嫁娶、納采、訂盟、祭祀、祈福、求嗣、出行;酉時則是個良辰,最適合舉行成婚儀式。陛下和娘娘已經同意了這個日子。”
“孩兒知道了,娘今日上午就是為了此事才進宮的吧。”沈熠語氣平淡地道。趙真早已跟他說了會把婚期定在六月,因而當他從柳含煙口中聽到具體的時間後,絲毫也沒感到驚訝。
“聽你這語氣,你是早知道了?”柳含煙有些愕然,她以為沈熠對婚期的事毫無所知呢。
“嗯。上次進宮時,孩兒聽陛下提了一句,已經有了準備。”沈熠想著這種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也就直接承認了,然後追問道,“娘,不知宮裡對這樁婚事可還有什麼說法嗎?”
“什麼意思?”柳含煙也不是個蠢人,她本能地察覺到沈熠剛才話中有話,於是反問道。
“沒什麼。”沈熠搖搖頭,假裝無事發生。可柳含煙看得出來,沈熠不想糾纏這個話題。
在沈熠看來,此前劉家村發生了雞瘟,結合沈泓的分析及其派出去的人調查得到的線索來看,這件事很可能就是二皇子趙琅乾的,目的就是阻止他與趙雲溪的這樁婚事。如今兩人的婚期都定了,趙琅甚至是其背後的盧貴妃應該也有所行動才對。但聽柳含煙的意思,趙琅什麼動作都沒有,莫非這件事從一開始就猜錯了,又或是有人出面警示了趙琅。他一時間想不通,但當著柳含煙的面,他自然不能只顧著想這件事,於是強行轉換話題道:“對了,娘,孩兒有件事要拜託您!”隨即將自己需要妝粉和胭脂的事說了一遍,謊稱是自己要嘗試著做。
跟柳含煙道別後,沈熠本想去找沈泓探探訊息,可沈泓還沒散朝,他只能先返回梧桐院。趙真當日問他是否想知道雞瘟一事的真相的時候,他假裝說不想知道,誰知趙真竟然當了真,真就什麼都沒告訴他,害得他現在心裡一直有種如鯁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針氈的感覺。
吃了一碗蜜沙冰後,沈熠讓芸兒拖住姜姝,他則悄悄叫上曾容,在玄策和陳志的陪同下,先來到濟世堂,接上關杞和左序,然後來到太常寺下轄的太醫署挑選預備太醫。
太醫令佟銘早已接到了趙真的口諭,又見到沈熠拿出了趙真的聖旨,自然不敢有所阻攔,將太醫署一百二十七名預備太醫叫了出來,任由沈熠等人考核挑選。
一開始,這些預備太醫都挺瞧不上這些民間醫生的。可經過三輪考核後,一個個都蔫了。尤其是曾容,他們打心底就瞧不起女子學醫,可打他們的臉最狠的也是曾容。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些預備太醫雖然起點較高,但缺少實踐,掌握的理論知識也因為醫者流派因素的影響而大打折扣,哪能跟關、左這兩位治過無數病人的“老江湖”相比。即便是系統學醫不久的曾容,也有一個太醫世家傳人的師父,還有沈熠和玄徹給他開小灶,在理論知識方面,也遠勝於這些如井底之蛙一般的預備太醫。
兩個時辰後,在關、左兩人鐵面無私的考核與篩選下,沈熠共挑選了二十三名預備太醫。其實,若不是為了向趙真表示誠意,他才不願意選這些眼高手低的人呢。
“佟太醫,今日多有打擾,現在人已經選好了,在下就不逗留了,這便告辭了。”沈熠抱拳笑道,“不過,佟太醫也知道旨意,如果這二十三人的變現不能讓在下滿意,在下可是要將他們遣返回來的,到時候還希望佟太醫不要見怪,在下也是奉旨行事!”
“沈子爵客氣了。我等都是奉旨辦事,何來‘見怪’之說。”佟銘捋著鬍子道。他不僅擅長藝術,也懂得左右逢源。依他的身份,知道沈熠的身份不簡單,自然想跟沈熠多多親近。
沈熠見佟銘如此表態,暗道了一聲“老狐狸”,又跟他閒聊了幾句,這才離開了太醫署。臨走前,沈熠又跟選出來的二十三名預備太醫叮囑了一句,令他們明日去濟世堂時不要遲到,違者以抗旨論罪,立時遣返太醫署,並會向宮裡和有司如實稟報。
二十三名預備太醫哪見過這種恐嚇場面,被沈熠三言兩語就給騙住了,紛紛點頭稱“是”。
回到濟世堂後,沈熠讓慕容平請一些人把新買的宅子打掃一下,好讓二十三名預備太醫明日入住。當初決定成立醫者協會的時候,沈熠就讓慕容平將濟世堂附近的幾座宅子盤下來,並找匠人按照他給的圖紙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