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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安定北境

,豈不是掃了雅興!”沈熠道。正好他腦海中有一首長詩,其中有一段描寫的正是彈奏《廣陵散》時的聽覺感受,這便拿來用用。反正自他來到聖朝後已經抄了許多詩了,也不在乎多這一首半首的。

芸兒一聽沈熠要寫詩,熟練地研好了墨,掭飽了筆。沈熠則鋪開紙張,筆走龍蛇地寫了三分之一的《彈廣陵散終日而成因賦詩五十韻》:

“古譜成巨軸,無慮聲千百。大意分四節,四十有四拍。品弦欲終調,六絃一時劃。

初訝似破竹,不止如裂帛。忘身志慷慨,別姊情慘慼。衝冠氣何壯,投劍聲如擲。

呼幽達穹蒼,長虹如玉立。將彈怒發篇,寒風自瑟瑟。瓊珠落玉器,雹墜漁人笠。

別鶴唳蒼松,哀猿啼怪柏。數聲如怨訴,寒泉古澗澀。幾折變軒昂,奔流禹門急。

大弦忽一捻,應弦如破的。雲煙速變滅,風雷恣呼吸。數作撥剌聲,指邊轟霹靂。

一鼓息萬動,再弄鬼神泣。叔夜志豪邁,聲名動蠻貊。洪爐煅神劍,自覺乾坤窄。”

沈熠一邊寫,方遷一邊低聲吟誦。隨著沈熠的落筆,他感覺這首詩所描繪的畫面與方才聽沁兒彈琴時的場景重合在了一起,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吟詩還是在聽琴。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在拼命掙扎,明明看到不遠處有一根蘆葦,卻怎麼也碰不到。到了後來,他像是徹底墜入了河中一般,心灰意冷之下,眼角竟然掉了一滴淚來。

沈熠被這一幕驚到了,他突然想起了另一首詩,覺得與此刻方遷的表現極為相似,於是拿起筆來,“靈感迸發”般地寫下了另一首《聽沁兒彈琴》:

“暱暱兒女語,恩怨相爾汝。劃然變軒昂,勇士赴敵場。

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

喧啾百鳥群,忽見孤鳳凰。躋攀分寸不可上,失勢一落千丈強。

嗟餘有兩耳,未省聽絲篁。自聞沁兒彈,起坐在一旁。推手遽止之,溼衣淚滂滂。

沁兒爾誠能,無以冰炭置我腸!”

寫罷,沈熠放下筆,拿起這首詩來吹了吹。待墨跡幹了後,遞到方遷眼前,輕輕地推了推他,笑道:“方兄,醒醒,看看在下為你量身定做的這首詩如何?你可還滿意否?”

方遷哪知道沈熠的心思,自顧自地介紹道:“山南道那地方山高林密,礦藏豐富。根據戶部去年的統計,山南道雖然只有六府三十二縣,卻有大小鹽井九十八座,產鹽量佔據我朝的四成。我朝初立時,朝局不穩,戰亂頻仍,為了避免內亂,太祖皇帝特命山南道自行開發這些鹽井,每年只需向朝廷提供定量的食鹽、繳納一定的鹽稅即可,至於其他生產經營等事,朝廷絕不干涉。太宗皇帝即位後,朝局內外都已穩定下來了,這才施展雷霆手段,將山南道七成的鹽井收歸朝廷,其他三成由山南道自行開採經營,但需將收入的三成繳納國庫,同時要接受朝廷派去的巡鹽御史的監督。此後,太宗皇帝定的這條規制就沿襲下來了,並推廣至其他各道。可隨著時間的發展,各道向朝廷繳納的鹽稅逐年遞減,但鹽井的開採卻從未停過,近兩年尤其嚴重,這就太不正常了。以愚兄看,陛下也是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貓膩,這才決定將所有的鹽礦都收歸朝廷,意圖從根上改變這種現狀。遺憾的是,巡鹽御史遇刺身亡,就是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做的。不出意外的話,山南道這次要死不少的人了。”

“誰知道呢,這些勞心費神的事,還是交給陛下和‘三省’的長官們費心去吧!”沈熠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對了,方兄,過兩天我想請你幫忙辦理一下名下幾處產業的交割手續,但剛才聽你說到鹽稅的事,擔心你的時間緊張,故而提前問問。想必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成親了,到時候就要去同安縣了。因此,我想將京都這邊的產業轉給舍妹沈煖,當作她日後的嫁妝。為了讓她能早些上手,我打算在離開之前就將此事辦妥,因而要麻煩你周旋一下了。”

“沈老弟放心,愚兄即便再忙,這點事還是能擠出時間辦理的。”方遷笑道,“這樣吧,等休沐結束後,你讓你那個管事帶著一應契書來找愚兄,我讓

“那感情好,我就先在這裡謝過方兄了!”沈熠拱手抱拳,哈哈笑道。有了方遷的承諾,這樁事他也可以從自己的日程本上劃掉了,接下來就只剩下長樂府那邊的茶山一事了。

一炷香後,丫鬟送來了八菜一湯。方遷隨口跟沈熠客套了一句,就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

看著方遷這副吃相,沈熠也有了食慾,跟丫鬟要了一碗米飯,便拿起筷子陪他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