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這才還給了老婆婆。或許正是由於這一舉動,老婆婆竟然出了院門,毫無意外地走道石桌旁,與沈熠攀談起來。
“沈老闆,瞎老婆子姓黎。”黎婆婆嘆息了一聲道,“沈老闆方才問老婆子村裡的糧食為何擱在地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就拿老婆子來說,老頭子走得早,兒子兒媳不在家,老婆子又老又瞎,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的小陽村,除了瞎老婆子這個年紀的,就沒有能喘氣的了。今年也不知是怎麼了,村裡老是少人,朝廷也不派個人來管管。”
“黎婆婆,這好端端的,村裡怎麼會少人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您能仔細說說嗎?”聽到黎婆婆的話,沈熠感覺他這一趟來對了。他前天剛得知博古行在買賣人口,今天又聽到小陽村一直在少人,若是有人現在告訴他這兩件事之間沒什麼關聯,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沈老闆不是糧食商販嗎,怎麼會對這種事感興趣?按說只有官府才有資格問這種事吧!”黎婆婆警覺地道,“莫非沈老闆根本不是什麼商販,而是官府來暗訪的人?”
沈熠頓時有些語塞,他沒想到黎婆婆竟會問他這種問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幸得趙雲溪及時解圍道:“這位婆婆,我家夫君生來就是個對什麼事都好奇的人,一旦聽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他就忍不住追問。為了這事,我也跟他吵過好幾次了,可他就是不聽。”
“夫君?難道沈老闆真的是商販?”黎婆婆“看向”沈熠的方向,不敢肯定地道。在她的認知中,官府的人出門辦差是不會帶女眷的,心裡剛升起的一點疑惑又被打消了。
“黎婆婆,在下真的是商販!”沈熠道,“實不相瞞,在下此次除了想收購一批糧食外,還想與貴村簽訂一筆生意。可進村以後才發現村裡是現在這個樣子,這才有些好奇。”
“原來如此!只要沈老闆不是官府的人,瞎老婆子就放心了。”黎婆婆點了點頭,突然冷笑一聲道,“也罷,反正瞎老婆子也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就算沈老闆真的是官府的人,瞎老婆子也沒什麼好怕的。只要沈老闆不怕麻煩,瞎老婆子就跟你說道說道。”
“黎婆婆放心,在下是生意人,走南闖北,即使沾上麻煩,也有的是地方躲。”沈熠道。
子爵府的招工工作整整持續了兩天,最終共有四百人報名,但百工匠人卻只有八十餘人,尤其是鐵匠,只有二十人,這還是包括了臨近同安縣城的幾個村子的匠人,剩下的都是雜役。
看到沈德良送來的名冊後,沈熠頗為不解,好奇地問道:“阿良,這同安縣還是畿縣嗎?”當初他就是擔心百工匠人的數量有限,這才加了一吊錢的工錢,沒想到還是這個結果。
聖朝立國後,為了便於管理治理,在綜合考慮政治、經濟、文化、地理、人口、軍事等方面因素的基礎上,把全國所有的縣劃分為赤、畿、望、緊、上、中、下七個等級。赤、畿兩等縣帶有衛戍性質,是聖朝的政治中心;望、緊兩等縣帶有衝繁性質,表示地理位置重要而事務繁劇;上、中、下三等縣則以戶籍數量為標準來劃定。赤縣即京城和皇家陵寢所在地的縣,地位最高;畿縣即“京之旁邑”,乃京都府下轄的除赤縣以外的縣;望縣即經濟繁榮且有名望和地位的縣;緊縣即軍事、治安地位緊要的縣;上縣即戶籍超過五千戶的人口大縣;中縣即戶籍在五千戶以下、一千戶以上的人口中等縣;下縣即戶籍在一千戶以下的人口小縣。
“回少爺,同安縣確實是畿縣。照理說,百工匠人的數量不該這麼少的啊!”沈德良道,“這都六月中旬了,即便是各村還有麥子要割,也不至於這麼多匠人都在割麥子吧。”
“看來,同安縣的水真是又深又渾啊。”沈熠沉思道,“阿良,去準備一下,明天跟我去村裡看看。這些封戶要給我繳稅,我總該瞭解一下他們靠什麼為生,我能收到什麼東西吧!”
“是,少爺。”沈德良道,“對了,少爺,陳護院回來了,還帶了十二個從未見過的人。奴才安排他們先去用飯休息,洗漱過後再來見您,這會兒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少爺可要見見?”
“去叫!再讓季嬸做些冰酪過來,蜜沙冰也行。這麼熱的天,可要消消暑氣。”沈熠道。
沈德良離開後不久,陳志帶著“十二衛”來到了澹泊書房。眾人紛紛向沈熠見禮並說明身份後,沈熠也不囉嗦,直接說明了自己的需求:“諸位,這次請你們過來,就是想讓你們幫我調查這個博古行的生意渠道,也要查查他們把那些還沒來得及交易的人藏在了什麼地方。你們若是有什麼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