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只覺得有些好笑,毫不客氣地道:“雲夫人,我聽你這意思,你該不會是想抬出已故的雲昭訓來壓我吧?雲昭訓不幸薨逝,已經過去十七年了,你竟然還要狐假虎威,真是厚顏無恥。若是雲昭訓在天有靈,知道你這麼利用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再說了,我讓魏知縣圍家,這可不是無緣無故,而是事出有因。雲家主被毒蛇咬成這樣,生死就在一線之間,可兇手還沒有找到,雲夫人難道覺得官府不該介入嗎?”
被沈熠毫不留情地訓斥了一頓,唐正梅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氣得不輕。恰在此時,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賀新在魏城的陪同下進入了房間,直奔沈熠而來。此時的他臉含喜色,像是中了一筆大獎。
賀新的突然出現也讓場間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唐正梅憋著一肚子氣,鬱悶地走到一旁;沈熠則志得意滿,笑著與賀新打起了招呼。
“見過沈爵爺、公主殿下。”賀新淺淺地施了一禮,激動地道,“沈爵爺,您要找的人,下官已經找到了,暫時交由禁衛看守著。六年的時間,那一家人搖身一變,竟成了曲碩縣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反倒是當年的朱……”
“賀府尹……”沈熠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小聲道,“實不相瞞,雲濱先前是由於被人用毒蛇咬傷了才陷入昏迷的,而且根據我師姐的檢查,雲濱乃是受了別人的暗算才一直臥床不起的。這兩件事聯絡起來,不能不令人懷疑雲家有暗鬼,甚至有可能與六年前的事有關。因此,我剛才已經讓魏知縣派人將雲家暫時圍住了。除了我們的人外,雲家的人只許進、不許出,一切等雲濱醒來,將事情搞清楚之後再做打算。”
“下官明白,多謝沈爵爺提醒。”賀新微微躬身道。他剛才一時激動,差點兒把調查當年的事說出來了,好在沈熠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沈熠笑了笑,正要與賀新再閒聊兩句時,卻聽得侍奉在雲濱床前的丫鬟突然驚喜地大叫道:“醒了,夫人,老爺醒了。”
聽到丫鬟的喊叫聲,眾人也顧不得再想其他的,紛紛看向床上的雲濱。沈熠和趙雲溪等人由於對雲濱此前中毒及當年的事深感不解,很想從雲濱的口中得到答案因而在看到雲濱醒來後顯得頗為高興;唐正梅和雲傑則像是害怕雲濱恢復健康,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事來,故而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
雲濱慢慢地睜開眼睛,他只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恍惚中,他感覺自己的腳有些冷,想縮排被子中暖和暖和。可嘗試了一下後,他不禁苦笑一聲,暗自道:“果然還是做夢嗎。這兩條腿已經多少年沒有知覺了,怎麼可能感到冷呢。”
這時,唐正梅像是想起來了她身為雲濱妻子的身份,急忙走到床前,半蹲著身子假笑道:“老爺,你可算是醒了,可嚇死妾身了。傑兒,你爹醒過來了,你快過來看看。”說著,她象徵性地替雲濱掖了掖被子,又用自己的手帕給雲濱擦了擦臉,表現得十分賢惠。
雲濱原本的眼神還有些恍惚,可當他聽到唐正梅的話、見到唐正梅的面容後,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憤怒起來,本能地張了張嘴,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這一幕絲毫不差地落在了趙雲溪的眼中,她原本還不太敢相信沈熠的猜測,可當目睹了雲濱前後的眼神變化時,心中僅剩的那一絲質疑也煙消雲散了。若是真如唐正梅所說的那樣,她與雲濱是感情深厚、舉案齊眉的兩口子,那雲濱為何會露出這種怨毒的眼神來呢,這實在是解釋不通。
見雲濱的眼神有了變化時,沈熠猜想他應該已經清醒一些了,於是牽著趙雲溪的手,適時地走上前去,主動地寒暄道:“在下沈熠,京都人士,見過雲家主。旁邊這位是我的夫人趙雲溪,她與雲家頗有淵源。”
“見過雲家主。”趙雲溪也很剋制自己的情緒,莊重地道。雖然按照輩分來講,她應該稱呼雲濱一聲“舅舅”,但在沒搞清楚雲家對待其母妃的態度之前,她並沒有貿然地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草率地承認這個舅舅。
看著素未謀面的沈熠和趙雲溪,雲濱的眼神中滿是疑惑。儘管他現在還有些茫然,但卻很確信從沒見過沈熠;至於趙雲溪,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女子很像他的妹妹。或許是這些年受的折磨太多了,整個人已經產生了幻覺;又或許是自己的死期將近,臨終前放不下心有虧欠的親人。
隨後,賀新和魏城也走上前來與雲濱打招呼。雲濱對於這兩人都很熟悉,尤其是魏城,他這個雲家家主與這位曲碩知縣曾經合作過許多次,為曲碩縣的百姓帶來了不少的福利;至於賀新,他雖然與其見面的次數有限,但卻知道此人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