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梅見自己的那一巴掌穩住了雲傑的情緒,又注意到沈熠等人也被她的行為吸引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爵爺、公主殿下,還有賀府尹,犬子與拙夫的感情深厚,剛才聽到拙夫昏迷不醒時,心中一時激動,這才行跡癲狂。老身見犬子情緒不穩,擔心他一時不察,不慎衝撞了三位,這才當著三位的面動了手。失禮之處,還請三位見諒,老身先行賠罪了。”
沈熠見唐正梅神情平淡,這番話又說得合情合理,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她這般情真意切究竟是不是演的。不過,現在糾結這些似乎沒有什麼意義,當務之急還是將雲濱救醒。至於其他他想了解的事,或許從這位家主的口中能得到更多答案。
想到這裡,沈熠擺了擺手,微笑道:“我朝以忠孝治國,雲夫人,雲家主與令郎父子情深,這是好事,我們欣賞令郎的孝行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罪?對了,剛才那丫鬟說,雲家主昏迷不醒,不如由我陪雲夫人過去探視一番,也好儘快將人救醒。”
對於沈熠的提議,唐正梅明顯有些猶豫,支吾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個“這”字,而這種反常的表現很快便引起了賀新的注意。這位府尹大人此前得到了沈熠的授意,要求他在一些關鍵場合與沈熠打配合,此時有了合適的說話時機,便立馬順著沈熠的話道:“雲夫人,沈爵爺此言甚是符合人之常情,你又為何這般猶豫呢,莫不是你不想讓雲家主醒過來?”
坦白來講,賀新這番話實在是有誅心之嫌,任誰也不敢說個“是”字。因此,當唐正梅聽到這番話後,瞬間變了臉色,急忙辯解道:“賀府尹,你這話從何說起啊,拙夫與老身可是結髮夫妻,老身又怎麼會有這種惡毒的心思,請賀府尹收回這番話。”
賀新像是早就料到了唐正梅會這樣說,故而一臉平靜地道:“既然雲夫人也是想讓雲家主醒過來的,那我們現在就趕緊過去吧。就像沈爵爺說的,雲家主可是雲家這艘大船的掌舵人,想必雲家上下都指望著雲家主能夠早日好起來,帶領雲家走向輝煌。雲夫人,你覺得本府的話可還有道理?”
唐正梅這時已經被賀新的話堵住了退路,面對此情此景,她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接受沈熠的提議這一條路了。但不知為何,她仍舊有些遲疑,訕訕地看了一眼沈熠道:“沈爵爺,拙夫臥床多年,行動不便,房間中多少有些異味。依老身之見,你還是與公主殿下、賀府尹在正廳用茶吧。”
沈熠見唐正梅再三推脫,他心中的懷疑越發深了。但苦於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他也不好說什麼,但又擔心唐正梅繼續跟他瞎掰扯,因而沉聲道:“雲夫人,人命關天的事,哪有那麼多講究?你若是再不帶路,雲家主怕是真的有危險了。到那時,你怕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聽到沈熠這麼說,唐正梅也不好再多說其他的了,一臉假笑地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沈爵爺了。沈爵爺,這邊請。”
“請!”沈熠應和了一聲,轉過頭衝賀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先去安排其他事,隨後對玄奇道,“八師姐,辛苦你陪小弟走一趟吧,等下或許需要你出手。”
玄奇點了點頭,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理了理衣服,跟在沈熠和趙雲溪的後面。玄策作為保護沈熠的人,自然也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一大群人就這樣各懷心思地在唐正梅的帶領下朝著雲濱的房間走去,也不知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
眾人剛到雲濱的房門前,只見一個揹著藥箱的老者垂頭喪氣地從房內走了出來。見到唐正梅後,那老者深深揖了一禮,慼慼然地道:“夫人,老爺他怕是不行了。老朽剛剛替老爺診過脈,發現老爺形羸色敗、脈逆四時、氣息全無,您還是與少爺去看看他最後一面吧。”
老者話還沒說完,唐正梅便哭天喊地地衝進了房間;一旁的雲傑似乎有些恍惚,愣了片刻後大叫了一聲“爹”,這才跟了進去。母子倆這種聲淚俱下的表現使得沈熠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但為了確認事情真相,他還是帶著其他人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房間,沈熠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甚至有些嗆鼻子。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一轉頭卻意外地發現趙雲溪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原本以為這是自己的問題,再一看身後的芸兒和文竹,發現兩人的情況都好不到哪裡去,只有姜姝等幾個有功夫在身的人表現得很是坦然。
“小九,你聞不到這房間中有一股很嗆的味道嗎?”沈熠疑惑地道。說著,他又伸手摸了摸趙雲溪的額頭,擔心趙雲溪是因為感冒而聞不到這股味道。
“有嗎,我只聞到了一股藥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