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位身份最貴的公主殿下竟是他同胞妹妹的女兒。按照輩分來說,他可是趙雲溪的親孃舅啊。可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趙雲溪不將雲家打回原形都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他哪敢有其他的想法。
隨著祭典的正式開始,禮部和宗正寺的官員也正式進入場中。在他們的安排下,雲家眾人像是贖罪般地對著賢妃的靈位所在的房間拜了又拜,跪了又跪。隨後,趙雲溪在沈熠的陪同下進入了房間,準備請出其母妃的靈位。
趙雲溪神色莊重地走在最前面;沈熠左手拿著一條溼帕子,右手拎著另一桶乾淨的水緊隨其後,儘管這些事本不該由他來做;文竹則端著一隻盤子走在最後面。
進到房間,趙雲溪一眼便看到了供桌上那面孤零零的靈位,她的心裡不由得有些酸楚,眼眶也在瞬間泛紅了。自她記事起,她便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與親生母親見面了。十七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地與生身之母面對面地相處,儘管那只是一面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靈位。
沈熠雖然無法徹底地做到與趙雲溪感同身受,但他卻想起了前世的自己第一次面對母親的靈位時的感受。都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他現在越來越真實地理解這句話的深刻內涵了。只見他動作輕緩地將帕子放入水桶中浸溼,又擰乾了大半的水分,這才遞給趙雲溪,柔聲道:“小九,你來幫賢妃娘娘擦擦吧。你是她的女兒,她應該很開心見到你幫她做這些的。”
趙雲溪眼含熱淚地接過帕子,走到供桌面前,小心翼翼地擦拭起其母妃的靈位來。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對母女相隔了十七年的初次見面,竟會是這種模樣。
隨著帕子的擦拭,靈位上朱漆金字的字樣也漸漸浮現出來了。或許是由於很多年都沒有小心打理過了,有些字上面的金粉已經不見了,顯得十分刺眼。
看到這一幕,趙雲溪的心中開始滴血了。她實在想不明白,雲家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的母妃。憤怒和怨懟開始在她的心裡發芽,使得她擦拭靈位的動作也僵硬了起來,就連眼神中也佈滿了凌厲的“殺意”。
沈熠一直注意著趙雲溪,此時自然也發現了她的情況有些不對,立馬握住她的手,溫柔地道:“小九,冷靜。我知道你的心裡不舒服,但現在不是發洩的時候。等祭拜完賢妃娘娘後,我們再跟雲家的人細細算賬。你放心,不管事情怎麼發展,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全力支援你的。對於這種白眼兒狼,我們沒必要客氣。”
或許是沈熠的話有了效果,趙雲溪漸漸冷靜了下來,眼神也變得溫柔了。她將已經髒了的帕子遞給沈熠,強裝微笑道:“夫君,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沈熠接過帕子,熟練地放進水桶中清洗了一番,又遞給趙雲溪,憐惜地道:“小九,我們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客氣的。”
趙雲溪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繼續擦拭起其母妃的靈位來。帕子髒了她便遞給沈熠,沈熠清洗完又遞給她,如此重複了七次,那面積滿了灰塵的靈位總算恢復了應有的面貌。
看著這面嶄新的靈位,趙雲溪心裡暗暗道:“母妃,女兒對不起您,這些年來讓您受苦了。不過您放心,這樣的日子以後不會再有了。宮裡那人給您封了賢妃,女兒今天也會風風光光地為您舉行祭典。可惜的是,女兒還要委屈您在這個地方多待半年。等明年清明時,女兒就帶您回家。夫君人很好,一定會同意的。”
沈熠自然不知道趙雲溪此刻的心裡獨白,只道她是在發呆,於是小聲提醒道:“小九,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去了。”
趙雲溪“嗯”了一聲,讓文竹將盤子拿過來,她則將其母妃的靈位放在盤子正中,隨後小心地端了起來,對沈熠道:“走吧,夫君,我們出去了。”
房間外的眾人此時顯得有些焦躁,沈熠和趙雲溪都已經進去有一炷香的時間了,可還是不見出來,難道請個靈位有這麼困難嗎,還是說他們遇到了其他情況?就在他們滿腹疑慮的時候,趙雲溪端著其母妃的靈位走了出來,沈熠則拎著一桶黑水跟在其後面。
當圍在前面的人看到看到靈位上缺損的字跡和那桶黑水時,他們已然猜到了真相,一個個的心裡都很不是滋味。換作他們,若是看到自己親人的靈位被某些心思惡毒的人如此對待時,恐怕是殺人的心都有了,尤其是那些心思惡毒的人還是自己的親人的親人,這種感覺怕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
沈熠像是故意要打雲家眾人的臉一樣,拎著那桶黑水走到先前洗手的那桶清水前,重重地放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