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科猶豫不定的時候,其手下的師爺著急忙慌地趕了回來,小聲地跟他彙報了打探來的訊息。原來,在他主持完慶祝集會、回到住所休息時,很快便察覺到此次帶來白馬城的護衛少了很多,甚至連自己的兒子曾定也不在住所。這令他不禁產生了一個不好的念頭,畢竟曾定是個什麼德行,有什麼不良的癖好,他這個當爹的一清二楚。而當他從那名僥倖逃回來報信的護衛口中得知其他護衛因為在曾定的吩咐下去調戲一個陌生女子而被那女子的護衛全部打到時,他的心裡更是緊張,於是急忙派師爺去打探訊息,並查詢一下今天新到白馬城的人都有那些,是何身份背景,他則急忙帶著人趕到事發現場,想盡量穩住局面。
原本在曾科的設想中,他的兒子曾定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是定州折衝府的折衝都尉,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更惹不起。因此,被他看中的女子那名女子現在多半已經落入曾定的手裡了,他現在趕過去可能也沒什麼用了。然而,如果此事發生在定州府的首府,他當然可以沒有任何表示,畢竟以他在定州府的實力和經營力度,根本不怕本地人的議論。但此地是白馬城,是太宗皇帝大敗敵國入侵的地方,而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紀念日,參加集會的人來自四面八方,一旦事情鬧得太大,多少也會造成一些不良影響。除此之外,按照那名護衛的說法,曾定看中的那名女子身邊的護衛身手不凡,想來也不是一般人,若是他不及時出面,事情只怕會更麻煩。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當他來到事發現場時,第一眼便發現曾定已經被制伏了;而以他為官多年的經驗和眼力來看,場中的那一男一女絕不是普通人。這不得不讓他急忙調整策略,低聲下氣地說好話,以圖暫時穩住局面,好等待自己的師爺帶來更多的訊息,以讓他看人下菜碟,儘可能地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等得知沈熠和趙雲溪的真實身份後,原本還有些信心的曾科當即慌了神,急忙整理衣冠,向沈熠和趙雲溪大禮參拜道:“下官眼拙,竟不知同安縣子和同安公主大駕光臨定州府,實在是有失遠迎。此前得罪之處,還請兩位貴人恕罪。”換作平時,他自然不可能向一個子爵和一個朝野皆知不受聖帝寵愛的公主行如此大禮,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兒子冒犯了趙雲溪,這就很敏感了。一旦沈熠或趙雲溪將今晚的事告知聖帝,即便趙雲溪再不受寵,但畢竟是天家血脈,聖帝自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家的名聲受損。到那時,他要面臨的懲罰可就不只是行一個大禮就能應付得了的。
見曾科已經知道了自己和趙雲溪的真實身份,沈熠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冷嘲道:“曾府尹可真是神通廣大啊,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和小九的真實身份。不過,你剛才說讓我們‘恕罪’,我可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不知曾府尹究竟有何罪要讓我們恕?”
曾科一時語結,接連說了三聲“下官”,可終究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時,站在曾科身後的師爺見其處境略顯尷尬,急忙上前為其解圍,看似恭敬地道:“小吏定州府衙師爺霍成,見過公主殿下,見過沈爵爺!”說著朝身後的官兵和衙役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也向沈熠和趙雲溪見禮。至於那些被姜姝和蘭兒打倒的護衛,一個個也都硬撐著爬了起來,呻吟著向趙雲溪行禮。
這些官兵和衙役本就是曾科的心腹,平日裡又與霍成廝混在一處,自然明白霍成的心思,於是齊刷刷地跪了下來,高呼道:“見過公主殿下,見過沈爵爺!”
見此情景,沈熠不自覺地冷哼了一聲。他哪能不明白這些人之所以行如此大禮,一來是想為曾科解圍,二來是迫於趙雲溪的皇家公主身份,不得不卑躬屈膝。
“小九,這些人都是衝著你的身份來的,你看著辦!不管你想要怎麼處理他們,我和師兄都會支援你的。就算是你要打曾科兩個大嘴巴也可以,他不敢有什麼不滿的。”沈熠在趙雲溪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不經意地露出身位,讓趙雲溪正式地顯於人前。
由於此前一直是沈熠在說話,使得很多人都不自覺地忽視了趙雲溪這個皇家公主。而當她真正地面對眾人的時候,僅僅是往那兒一站,她那來自血脈中的尊貴的皇家氣息便震懾住了全場。尤其是先前口出汙言穢語的曾定和始終未將沈熠等人放在眼裡的那名隊正,在得知她是公主時,一個個的臉色變得非常精彩。
趙雲溪神色平淡地環顧四周,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質卻使得先前冒犯過她的人心生忌憚。十數息後,她方才悠悠地道:“免禮,起來吧!”
“多謝公主殿下!”以曾科為首的最後來的那批人依次站起身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