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應湛。當初在京都時,他第一次從聖帝口中得知了有關前康王和如今的康州府的一些事;也是在那個時候,聖帝跟他講了一些有關地方上影龍衛的事,並丟擲了應湛。
根據聖帝的說法,影龍衛數量有限,在地方上多分佈在藩王封地上,只管監督藩王,並以藩王封地為中心,向毗鄰的府、縣輻射,以儘可能地配合監察御史實行監督之權。應湛所帶領的影龍衛分佈在前康王的封地上,除了監督前康王的封地康州府外,還捎帶著監督康州府周邊的雲州府等府、縣。因此,聖地才會讓應湛陪他一起南下。可是,當他們剛剛離開京都後,應湛就說康州府發生了緊急情況,自己身為指揮使,需要趕緊回去主持大局,於是與他分道揚鑣了,再後來就沒了訊息。
如今想來,以影龍衛的能力,應湛想要查清楚雲家當年所做的事,並保護那個“瘋”了的女子,也不是一件難事。再加上此人有心機、有能力,只向聖帝盡忠,主要監督地方藩王,而不會隨便介入地方政事,尤其是與皇室有牽連的雲家的事。凡此種種都非常符合趙雲溪的分析。最重要的是,此人有設這個局的時間和嫌疑。
想到這裡,沈熠下意識地有些生氣,摟著趙雲溪肩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多了些力氣。而這突然變大的手勁令趙雲溪感到了一絲痛感,使得她不由得輕呼了一聲。
這聲輕呼令沈熠瞬間回過神來,他很是抱歉地幫趙雲溪撫摸著肩膀,心虛地安慰道:“小九,我剛才是不是捏疼你了?實在抱歉,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可恨的人,氣急之下沒顧得上細想,力氣也大了些,這才不小心傷到你了。”
“沒事的,夫君。”趙雲溪輕聲回應道,“對了,夫君,你剛才說‘想到了一個可恨的人’,不知這個人是什麼人,與我們剛才說的事情有關係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此人便是這個局的策劃人。”沈熠介紹道,“此人是駐康州府影龍衛指揮使應湛,就是我們上次離開皇宮時,跟在車隊後面的那個漢子。”
“影龍衛?”趙雲溪雖然知道這個組織,但知道的很有限,因而在聽到沈熠的解釋後,很是不解地道,“他不是康州府的影龍衛嗎,怎麼會和雲州府的事扯到一起。還有,此人不是很早之前就跟我們分開了嗎,怎麼會與這裡的事有關呢?”
沈熠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分析和有關影龍衛的在地方上的大概分佈與職責如實地講給了趙雲溪,至於其他有關影龍衛的事,他則善意地隱瞞了下來。這是因為他在明天祭拜過雲昭訓之後就要到康州府去做一些可能會有危險的事,為了不讓趙雲溪擔心,只能選擇性地隱瞞一些重點。
“若真如夫君分析的這樣,此人確實很有可能策劃了這個局,只是不知道其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趙雲溪沉吟道。她以前只知道影龍衛是聖帝的私人組織,卻不知道這個組織具體是幹什麼的。此時聽到沈熠講起這些,還真是漲了不少見識。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道鐘聲,代表此時已經三更時了。沈熠突然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地道:“好了,小九,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這些事還是明天再說吧,反正我們明天也要去雲家,到時候就可以知道雲家大少爺當年究竟是什麼情況了。至於搶佔民女的事,既然有人已經在佈局了,那我們就順其自然吧,現在想這些也沒有什麼用。”
趙雲溪還想說些什麼,沈熠卻態度強硬將她拽到懷裡,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地道:“晚安,夫人。”
聽到“夫人”兩個字,趙雲溪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成親這麼久以來,沈熠很少對她用這個稱呼,說是擔心把她叫老了。但在某些特殊的時候,沈熠卻一點兒都沒有這種擔心,叫得極為順口。
“晚安,夫君。”趙雲溪縮在沈熠懷裡,有些害羞地道。雖然夜色深沉,看不到任何東西,但趙雲溪還是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就在沈熠等人陷入沉睡的時候,曲碩縣一間陰暗的大牢裡,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女子正在和麵前的黑衣人說著什麼。雖然聽不到兩人對話的內容,但從那女子激動的神色中可以推斷出,這場對話的內容絕對非同一般。
一刻鐘後,那名黑衣人離開了牢房,臨走前囑咐道:“記好了,明天下午申時五刻,你必須準時出現在兩位貴人面前,將你的狀紙交給雲州府尹賀新。錯過這個機會,你丈夫和你女兒的冤屈可就沒人能管得了了。我們萍水相逢,幫你做這些,不過是因為我一時心有不忍,但我絕不會拿自己的前程去幫你,明白了嗎?”
“多謝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