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來臺。
雲家眾人見沈熠的故事已經講完了,於是迎上前來,依次向沈熠和趙雲溪見禮。令沈熠覺得奇怪的是,這些人中竟然沒有云家當代家主雲濱,即雲昭訓母家的親哥哥。雲家身為當地大族,向來無比重視禮節和規矩。在得知家裡來了這麼大的陣仗後,雲濱絕不可能不親自出面迎接,除非他遇到了意外或是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賀新此時也發現了端倪,環顧四周後,仍不見雲濱的身影。他冷哼了一聲,不滿地道:“雲家家主何在?沈爵爺和公主殿下駕臨,雲濱為何不親自出門迎接?”
雲家眾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還是將與魏城相熟的雲旭推了出來,讓他回答賀新的問題,甚至是接受賀新隨時有可能降下來的怒火。
“回府尹大人,家主重病纏身,已經臥榻多年了,實在是無法出來迎接沈爵爺與公主殿下。”雲旭低著頭解釋道,“此事魏知縣也知曉,可以為小人作證。”
魏城作為曲碩縣的父母官,自然知道雲家的情況。因此,當他察覺到賀新的目光時,立馬躬身回答道:“府尹大人,雲旭所言句句屬實,下官可以為其作證。”
“原來如此,可惜了。”賀新有些感慨地道,“既然雲家家主身患沉痾,無法起身,那雲家如今由誰主事。本府這裡有旨意宣讀,雲家主事之人上前接旨。”
“回府尹大人,雲家內宅之事仍舊由嫂夫人主理,宅外之事由在下協助二公子主理。”雲旭解釋道,“前任家主雲濱是在下的大哥,二公子是在下的侄子。”
這時,沈熠突然道:“賀府尹,我和小九初來乍到,還不認識雲家的人呢,不知你可否為我們引薦一下?你也知道小九與雲家的關係,不認識人可太失禮了。”
賀新一臉尷尬,有些不知所措。自他上任以來,除了前兩年還有時間四處訪查治下的民生情況外,此後再也沒有離開過府衙,更不可能知道雲家的人誰是誰了。可話又說回來,雲家這些人也真是不懂規矩,剛才向沈熠和趙雲溪見禮時,竟然也不知道自報家門。看來,雲濱這一臥床不起,雲家的規矩和禮數真就成了擺設。
關鍵時候,魏城再次站了出來,為賀新解圍道:“府尹大人,雲家眾人剛才向沈爵爺和公主殿下見禮時沒有自報家門,實在是不懂規矩,不如讓他們現在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吧。說句您別見怪的話,下官忝任曲碩縣的父母官,可雲家有些人的身份,下官也不知道,更遑論您並不經常在曲碩縣,這就更難知道了。”
賀新這是頭一次看魏城這麼順延,連連點頭道:“魏知縣所言甚是,甚是。雲家眾人,你們也太不懂規矩了,向沈爵爺和公主殿下見禮時竟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成心想讓兩位貴人憑猜測嗎?雲濱當家主的時候,哪有這種荒唐事發生。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雲濱還沒死呢,就急著讓這麼個年輕人接任家主?”
雲家眾人怎麼也沒想到,他們躲避了半天,終究還是承受到了這股無名怒火,於是依次上前介紹自己。為首的是雲濱的結髮妻子唐正梅,即雲家如今的女主人,也就是趙雲溪名義上的大舅母;其次是雲濱的二兒子云傑,即雲家如今的家主,也就是趙雲溪名義上的二表哥;再次是雲濱的三弟雲旭,即協助雲傑掌管雲家家業的助手,也就是趙雲溪名義上的三舅……
其他的雲家人依然在拘謹地做著自我介紹,沈熠和趙雲溪卻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了雲傑身上。根據傳言,六年前強搶民女朱勝蘭的雲家大少爺並沒有死,死的是與雲家大少爺同父異母的二少爺。若傳言屬實,那面前這個雲傑很可能就是當年的雲家大少爺。
等到雲家眾人依次介紹完之後,沈熠象徵性地抱拳回了一禮,隨後對賀新低語了幾句。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令人驚訝的事,只看到賀新的神情急劇地變了變。
“公主殿下、沈爵爺、賀府尹,三位請入內用茶吧。”雲家的女主人唐正梅此時終於想起來了身為主家應有的待客之道,朝趙雲溪等三人福了一禮,恭敬地道。
“也好,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九,賀府尹,我們進去吧。”沈熠也不跟唐正梅客氣,對方一開口,他就立馬應了下來。
走到雲家大宅的正門前,沈熠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去,只見門楣中央掛著一面寬大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刻著“雲府”兩個大字。
“‘雲府’?不錯,還挺氣魄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規制。賀府尹,你說呢?”沈熠隨口說了一句,在前面帶路的唐正梅和雲傑卻有些不自然地哆嗦了一下。他的聲音很大,唐正梅和雲傑都聽得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