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湛找來的時候,沈熠還在思考澹臺明月的事。這一個早晨他都沒有離開房間,自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因此,當他從應湛口中得知事情經過的時候,立馬從行李中取出一隻錦盒,隨手塞進懷中就離開了客棧。
影龍衛駐地內,沈熠認真地檢視了一下陳明的傷勢,稍一猶豫後便從懷中拿出錦盒,取出一粒散發著藥香的藥丸,塞進了陳明口中。又讓應湛拿來一杯水,喂陳明喝下。
“行了,應指揮使,他雖然傷勢較重,但吃了我的藥,傷勢很快便可以穩定下來。”沈熠長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應湛,開玩笑道,“應指揮使,你今天可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日後可要記得償還啊。不是我誇口,我這一粒藥丸,若是拿到市面上去賣,最少可值百兩銀子。”
“多謝沈爵爺賜藥!沈爵爺放心,您的救命之恩,在下及康州府所有影龍衛都會牢記於心!”應湛感激地道。他雖然不知道沈熠究竟給陳明餵了什麼藥,但從陳明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聲中卻可以推斷出,沈熠拿出的這粒藥丸絕對不簡單。百兩銀子恐怕都是不夠的。
沈熠餵給陳明的那粒藥丸乃是他離開雲州府時八師姐玄奇給他的救命藥,僅有八粒,用一粒便少一粒。
此藥名為“白露返生丸”,融合了廣藿香、乳香、蘇合香、安息香等十數味香料及鬱金、冰片、硃砂、琥珀、牛黃等數味藥材,再取白露那天的露水浸泡,然後煉製而成。且不說那些香料本身就很貴重,光是這露水就很難收集。因此,沈熠在一開始才會有些猶豫。但好在他還是心善之人,將這種難得的救命藥給了陳明。
聞言,應湛當即整理衣冠,鄭重地向沈熠施了一個大禮,恭敬地道:“在下先替陳明謝過沈爵爺的救命之恩,日後但有所命,只要不悖逆朝廷,我康州府影龍衛絕不推辭。”
沈熠沒想到應湛竟把他的玩笑話當了真,一時間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咳了兩聲後,他擺了擺手,正色道:“應指揮使何必如此大禮,大家都是替陛下辦事的,該幫助的地方,我自當伸手支援。好了,先不說這些了,趁著你這位弟兄還沒有甦醒,你跟我仔細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吧。”
聽到沈熠要談正事,應湛立馬端正神色,肅然道:“是,沈爵爺。”
夢中的沈熠突然就醒了,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又做夢了?”玄策坐在桌子前,眼神複雜地看著沈熠。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熠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正在吃早飯的玄策,苦笑道:“三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很久了,聽到房間裡有人說話,我這才進來看看。”玄策儘可能放緩語氣,耐心地問道,“還是上次做的那個夢嗎,方便跟我詳細地說一說嗎?”
沈熠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聲音虛浮地將那個奇怪的夢境轉述了一遍。直到此刻,他的臉色仍舊有些發白,像是還沒有從夢中醒來一樣。
玄策耐心地聽著,眉頭時不時地擠到了一起。直到沈熠講完後,他這才問道:“小師弟,不知你在夢中可看清那人的模樣了嗎,是男是女?”
沈熠一臉好奇地盯著玄策,不明白他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片刻後,他試探性地問道:“三師兄,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玄策嘴唇微動,遲疑了片刻後,他幽幽地道:“小師弟,你知道澹臺明月嗎?”
沈熠眉毛一挑,忍不住“啊”了一聲,隨後撇撇嘴道:“三師兄,貌似不久前我剛問過你這個問題吧。”
玄策臉上一紅,忍不住自嘲道:“也是,我忘了。”
沈熠沒有理會玄策的神色變化,而是皺著眉頭問道:“三師兄,你莫不是想說,我這個夢與澹臺明月有關。”
玄策點了點頭,似是有些苦惱地摸了摸下巴,回憶道:“半個月之前,我接到了大師兄的飛鴿傳書。信裡說,你小時候的記憶會逐漸恢復,甚至會夢到一些與小時候的你有關係的人,其中就包括澹臺明月。”
沈熠震驚得無以復加,匆忙跳下床,連鞋也顧不上穿,一路小跑到桌子前,猛地抓著玄策的手,焦急地問道:“三師兄,大師兄還說什麼了?”
玄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愧疚的神色,有些侷促地側過臉,避開了沈熠灼熱的目光,這才低聲道:“小師弟,你彆著急,該告訴你的,我絕對不會隱瞞。大師兄還說,他與七師叔仔細分析了你的情況,最後得出結論,你之所以不能習武,很可能與你幼年時經脈嚴重受損、未能及時修補有關。”
沈熠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