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孟存”這個名字震懾到了聞人午,此時的他只想著儘快安撫沈熠的情緒,好讓他有條活路。沉默了片刻之後,他苦笑一聲,開始講了起來。
“事情要追溯到七年前。當時,我教新任教主在重整教中勢力後,決定重出江湖,於是在採納了西護法的建議的基礎上,又將幾名有智慧、有武力的弟子派到其他四國,負責幫我教斂財,在下便是其中之一。
經過抽籤,在下抽到了貴國,於是便一路北上,來到了毗鄰我國的雲州府。經過一番打聽,在下得知曲碩縣雲家是雲州府最有聲望的家族,不僅與聖朝宮裡有些牽連,而且經營了很多產業。於是,在下便決定以雲家為根基,先從雲家的手裡撈取一些財物,等站穩腳跟後再向貴國腹地伸展手腳。
經過一年的努力,在下終於接觸到了雲家的核心成員,並與雲家大少爺雲升,也就是旁邊這個雲傑少爺搭上了橋……”
“你說他是雲升?”沈熠猛地提高了聲音,神色中滿是藏不住的驚喜。原本他還想著怎麼快速地幫助寧秋華伸冤呢,豈料聞人午及時送來了助攻,這豈能不令他興奮。
寧秋華之前說過,當初強搶其女兒朱勝蘭的人是雲家大少爺雲升,可雲升後來卻暴斃而亡了。然而,知情人卻告訴她,雲升其實並沒有死,而是借用了雲傑的名字活了下來。
一開始,沈熠也有些懷疑這個故事,但如今有了聞人午的證詞,他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聞人午似乎早就料到了沈熠會有這種表現,詭異地笑了笑,點頭道:“當然,他這張臉還是在下給他換的。”
“易容術。”沈熠冷著臉揭曉了答案,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聞人午究竟用了何種手段,竟能讓同樣懂易容術的玄奇也沒有察覺。
“不錯,但這不是普通的易容術,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換臉之術。”聞人午自傲地笑了笑,進一步介紹道,“此乃我教秘法,乃是取下活人的臉,以秘藥浸泡三日,然後以白鯗之鰾製成的續絃膠粘到需要換臉之人的臉上。”
“喪心病狂。”沈熠臉色陰沉地罵了一句,也不知是在罵聞人午的手段,還是在罵雲升的行為。
聞人午也沒有生氣,反而心平氣和地道:“江湖上都說我教是邪門歪道,提起來恨不能食肉寢皮。我教既然承受了這樣的罵名,自然要用實際行動來為自己正名。玄更道長,你說呢?”
沈熠冷哼一聲,沒有接聞人午的話,他知道自己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怕是要浪費好多時間了,於是強硬地將話題引了回來:“繼續說你們與雲家的事吧,你知道的,我對你說的那些不感興趣。”
“也好。”聞人午時候出奇得平靜,語氣平緩地道,“在下打聽到雲升是個好色之人,於是設計了一場偶遇,給了他一點兒我教研製出來的上品迷藥——一品相思,讓他成功地睡到了一個姓梁的女子。自那之後,他便經常向我求藥以迷姦他看中的女子,而我也趁機從他那裡得到了許多錢財珠寶。”
說到這裡,聞人午轉頭看向大堂外,有些唏噓地道:“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妙人兒,可惜全都化成了枯骨。”
沈熠等人都聽出了聞人午的言外之意,憤憤地看向縮在地上的雲傑,恨不得一刀剁了他。眾人怎麼也沒想到,原本還有些麻煩的強搶民女案竟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人證,接下來只要等鄒寧師徒檢驗完屍骨,找到合適的物證後,就可以按律判雲傑一個凌遲之刑了。
聖朝雖然是一個封建君主專制的國家,但在事關人命的案子上,向來講究依律辦案,務必保證人證物證齊全。尤其是這種涉及多條人命的要案上,對於證據的要求更是嚴苛,審訊更是複雜。
一開始,沈熠本打算等鄒寧師徒找到物證後,再審訊雲傑的貼身丫鬟和僕人,以找到合適的人證。不曾想聞人午竟誤打誤撞地成了人證,倒是幫了沈熠不小的忙。
“你繼續說。”沈熠收回目光,冷冰冰地對聞人午道。若不是為了查明真相,他實在不願與這種人浪費口舌。
聞人午點了點頭,繼續道:“自從雲升嚐到甜頭後,他便經常派下人四處獵豔。一開始,他還是很注意自己的行動的,通常是在雲家名下的青樓中做這種事。到了後來,他越發地毫無顧忌了,甚至在大街上強搶民女,直到他搶了一個姓朱的女子之後,事情徹底地失控了……”
“你這個殺人兇手,還我女兒命來。”寧秋華悽慘的聲音瞬間打斷了聞人午的話。
這一次,無論是沈熠還是賀新,抑或是其他的捕班衙役,都沒有攔著這個可憐的老婦人,任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