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冶離開後,沈熠也懶洋洋地回了臥室,簡單洗漱過後,便強行拉著激動到難以入睡的芸兒上床休息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註定要四處奔波,即便再辛苦,也怨不得別人。
轉天一大早,芸兒就強行將沈熠從被窩中拽了出來,開始伺候他更衣洗漱。她昨晚一直想著今天回同安縣的事,雖然沒怎麼睡覺,但精神頭卻很足,這讓哈欠連天的沈熠很是羨慕。
辰時剛過,沈熠的車隊便離開了沁沂山窯廠。沈熠、芸兒、姜姝、玄策四人的馬車走在最前面,中間兩輛馬車分別裝著一些生活用品和玻璃鏡等禮物,最後一輛馬車則坐著玄碩和沈德良兩人。本來沈德良自請留在沁沂山窯廠照看場子的,但沈熠卻以趙雲溪要過生辰為由,要求他這個大管家回去安排諸項事宜,好讓自己策劃的這場生辰會能完美開展。
由於馬車上拉著易碎的玻璃鏡,再加上山路坎坷不平,沈熠一行一路上走得很慢,直到申時三刻才進了同安縣城。此刻的他突然有些緊張,或許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吧!
芸兒注意到了沈熠的神情變化,輕輕地握住他的手,笑著開解道:“少爺,我們回家了!”
“嗯,回家了!”沈熠點點頭道。說著,他掀開窗帷,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樣子陶震這個知縣還算有點用,在他的治理下,如今的同安縣城也算得上河清海晏了。就是不知道博古行販賣人口的案子到底有沒有了結,其背後的東家有沒有伏法,以及那個玄珠堂進行的藥物試驗究竟是什麼,諸如這些事情,他近來都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馬車依舊不緊不慢地朝著子爵府駛去,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只聽得負責駕車的玄策“籲”了一聲,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小師弟,到了!”玄策跳下馬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這才敲響了車窗,對沈熠道。
聞言,姜姝掀開車廂門,率先下了馬車,將車簾掛了起來,這才讓沈熠和芸兒依次下車。
守門的門吏早就注意到了掛著“同安縣子府”標識的馬車,急忙迎了上來。等看清車上下來的人是沈熠後,當即施禮問好。子爵府雖說嚴禁下人下跪,但躬身禮還是要行的。
“好了,你們各忙各的去,不用守在這裡了!”沈熠衝著門吏揮了揮手,又對沈德良道,“阿良,你去叫幾個人來,先將車上的東西送到庫房裡去,等吃過晚飯後再說。”
沈德良應了一聲便去安排了,玄策和玄碩也跟沈熠道了別,徑直回了他們所住的希聲院。沈熠也沒有阻攔,說了句“晚上見”後,便帶著芸兒和姜姝徑直朝著雲深院而去。
雲深院的臥房中,趙雲溪正百無聊賴地斜靠在榻上,跟自己的丫鬟文竹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沈熠這一走就是一個月,雖說兩人時常會透過書信遙寄相思,但總歸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在眼前那般真切。尤其是隨著反馬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對沈熠的思念也更甚了,以至於連平日裡最喜歡玩的撲克牌都沒了興致,整日裡就懶洋洋地躺著。
這時,暫任雲深院內院的管事娘子春娘敲響了房門,喜氣洋洋地稟報道:“公主殿下,少爺回府了,估摸著這會兒已經進府門了。”
春娘是沈熠成親時隨著梧桐院的下人們一起來到子爵府的,她原本是柳含煙身邊的管事娘子,在鎮國侯府的地位僅次於柳含煙身邊的大丫鬟雋娘。此次奉命來到子爵府,主要職責是教導芸兒。畢竟芸兒不同於一般的丫鬟,必須學會如何更好地協助趙雲溪掌管內院。
“春娘,你沒有騙我吧,夫君真的回來了?”原本有些怏怏的趙雲溪在聽到春孃的話後,瞬間從榻上蹦了起來,小跑著來到房門前,急切又害怕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奴婢絕不敢拿這種事來誆騙公主殿下。”春娘很有規矩地道。她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奴婢,自小就學習了各種禮節和規矩,自然知道面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
得到春孃的確認,趙雲溪來不及多想,提著裙角便朝著大門口小跑而來,腦海中也不斷回想著“夫君回來了”這句話。此刻的她只想早一點看到沈熠,哪還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形象。
“公主,您慢點,小心摔著了!”文竹見趙雲溪很沒有儀態地跑了出去,急忙跟了上去。
另一邊,剛跟兩位師兄分開的沈熠正朝著雲深院走著,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這讓他不受控制地停了下來。他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那人卻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裡。
“夫君,你總算回來了,小九真的好想你!”趙雲溪將頭埋進沈熠懷中,可憐兮